薛文謙笑笑,說:“今天的聚會可是大事,沒有我可少了很多精彩?而且……君家派你來送死,這場好戲錯了過豈不可惜?”
從這中年人身上傳來赤裸裸的殺意和強大的壓迫感,薑書涯本能地後退一步,雖然他連手指都沒有動過,但無形的氣場已經令他難以保持鎮定。
這個男人很強!
君無憂似乎毫無感知,麵對薛文謙的挑釁和威脅,他隻是打了個嗬欠,把手指上黏糊的一團彈飛,搓著手指悠哉地說:“有什麼陰招盡管使,看誰倒黴。”
薛文謙冷哼一聲,轉身就走。
“你們有恩怨?”薑書涯問。
“七大家族都是存在很多年的老古董,相互之間誰沒點糾葛?”君無憂滿不在乎地說,“薛文謙這家夥說實話不好對付,咱們還是趕緊去會場探探形勢,對付魔將級的人物真要把我推上去當炮灰,也好想辦法趕緊偷渡國外準備跑路不是?”
望著君無憂邋遢的背影,薑書涯心頭浮起凝重,修士都不是簡單的角色啊……
漢白玉材質的階梯一直綿延到內院。
大約是為了適應季節,觀瀾山莊保持著雪景,盆栽上的積雪也沒有清理,由於地處半空,甚至偶有片狀的冰晶墜落,在空中拖出長長的星屑。更沒有什麼溫控設施,溫度大概逼近零下三十度,薑書涯不得不運轉針鍛勁,展開真氣抵禦寒冷。奇怪的是君無憂什麼也沒做,還是那一身破爛的棉服,也不見運功就那麼站在雪地裏,似乎完全感覺不到寒冷。
“前麵就是會場。”
一座六角寶塔型的建築出現在平台上,雕刻陰陽圖案的白玉欄杆圍成一圈,一行清晰的足印從入口接往大門,兩隻刀工精細的石獅子一左一右趴著,不知為什麼薑書涯總覺得它們似乎是活物。
推開沉重的檀木大門,比外麵更冷的寒風撲麵而來。
“你們遲到了。”
齊天行!
薑書涯第一眼就看到他,高坐在主席台三把座椅上的小男孩,高背木椅上的小小身體,穿著一如既往的正裝禮服。居中的位置空著,而剩下第三個位置上則坐著一名眼神淩厲的絡腮胡壯漢,滴水成冰的會場裏也隻穿了一件小皮夾克,虯結的肌肉布滿粗大的血管,讓薑書涯想到深山裏的纏滿古藤的黑岩,隻是靜靜地坐在那裏,就有一種逼人的威壓。
除此之外則是黑色的長椅,剩下的人三三兩兩聚在一起,薑書涯放眼望去,足以容納上百人的會場,卻僅有不到二十人的樣子,大多神色凝重,望向自己的目光也不盡友善。
令他吃驚的是,這群人並不是道骨仙風的奇人,更像是一群普通的上班族,有幾個更是帶著便攜式電腦辦公,不停地在鍵盤上敲擊,剩下的不是低頭玩著手機就是無所事事地聊天,甚至有一個還端著奶茶--雖然在這氣溫下早已是一坨奶冰。
君無憂大大咧咧地一揮手:“反正還沒開始,早晚都一樣嘛。”
齊天行掃了他一樣,不說話。
絡腮胡大漢則盯著薑書涯,問:“你就是薑書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