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麵就是獄長辦公室。”
漆黑狹小的廊道走到底,盡頭便是延長時間鐵門,密不透風隻有一隻氣窗。
薑書涯感到很滑稽。
牢房的門常年也就是鐵柵欄,還能望出一塊塊方片似的天地,而這位獄長倒好,幹脆把自己鎖死在一個房間裏。
誰才是真正的囚徒?
薑書涯上前,伸手開門。
還沒觸及門把手,鐵門突然打開,一個清瘦斯文的男人,麵帶微笑站在他麵前。
如果在大街上,一身熨燙平整的西服,挺直的腰身,配上深邃的眼神,必然成為矚目的焦點,成功人士的標簽比他的西服還明顯。
但他卻是一名獄長,至少問道期修為的修士。
薑書涯心頭一凜。
“你可以走了。”獄長衝著獄警揮揮手,轉向薑書涯,“薑先生,對吧?我的名字叫巫易明。真是不好意思,工作上失誤,把你和普通人關在一起,造成了嚴重傷害。”
“他騷擾我。你應該很清楚。”
薑書涯很不喜歡這個人,特別是他眼神中那抹瘋狂。
這種眼神他見過很多,包括齊天行、燕清還有……照鏡子的時候。
獄警行禮之後,轉過身去,空寂的夜晚響起嘩的一聲,那是手槍拉開了保險。
巫易明一把掏出手槍,平舉手臂,瞄準的卻不是薑書涯,槍口正對獄警的後腦。
“薑先生,你覺得殺人是一種什麼體驗?”
“很糟糕。”
這個獄長葫蘆裏賣的是什麼藥?薑書涯的眼睛忍不住瞄向獄警,他是否知道自己下一秒就會被人射殺?像一條流浪狗一樣。
巫易明微笑著推了推眼鏡:“他的名字叫馮澤,跟著我已經有五年,除了好大喜功膽子小以外相當本分的一個人。”
薑書涯微微虛起眼睛:“因為他不是瘋子,所以你準備開槍?”
巫易明搖了搖手指:“NoNoNo……嘿,馮澤!”他突然大聲叫起來。
馮澤回頭,立刻看到黑洞洞的槍口,他渾身一顫,一動也不敢動。
巫易明衝他擺了擺手:“不是說你可以走了麼?”
馮澤滿頭冷汗,牙齒打顫轉過身去,拖著腳步慢慢前行。
巫易明偏過頭,似乎是在瞄準,說:“薑先生,你看,哪怕我現在開槍,子彈從他的後腦貫穿,自眉心射出,明天隻需要一點小錢,讓特勤組掃掃尾。清理一下相關人的記憶,我就能繼續當這個監獄長,你說是不是這樣?”
薑書涯沉默。
普通人在麵對修士的犯罪,似乎的確沒有什麼好辦法。
巫易明平舉手槍,淡淡地說:“所以,需要有人告訴修士,什麼樣的行為會受到懲罰,而刑罰正是法律的基石,它教會人懂得什麼叫敬畏。而想要在陽城繼續保持你目前的生活,最好給我牢牢記住這一點。”
砰!
槍響。
子彈射中獄警馮澤左手邊的牆上。
薑書涯一手按在巫易明持槍的手臂,另一隻手凝成金石之盾,擋住他並指戳來的攻擊。剛剛子彈出膛的一瞬,薑書涯推開了巫易明開槍的手,救下了馮澤的一條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