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近(上)
考試當天戴麗卻發現自己的學號沒貼在一飛的桌上,而是當初於曉芬的位置——於曉芬一直休學中,聽說演藝事業開展的不錯。
“戴麗,打起精神來。”進了高二門鄭國看見戴麗,給她加了一把油。
“嗯”戴麗朝鄭國笑了笑。
林一飛此時也進了屋子,看著戴麗坐在別的位置上,也沒什麼表情,坐下來等待考試。
數學依舊是戴麗的軟肋,所以依舊讓她頭疼,想著數學老師看著她一副:“朽木不可雕也”的樣子,戴麗就抓狂。等收卷鈴聲響起時,她老人家還沒答完卷子。“完了,完了,等著挨老爹巴掌吧。”
“怎麼樣?”鄭國問,看著戴麗依舊坐在凳子上不動彈,知道是沒考好。
“一塌糊塗”一塌糊塗的還有自己的感情,想想以後鄭國可能不會為自己講解卷子了,戴麗不禁搖搖頭,“不過考好了就怪了。”戴麗苦笑。
“安慰自己倒是很在行啊。”循著聲音,兩個人發現說話的人是一飛,他正一手整理著自己的東西,一隻手拿著煙,嫋嫋的煙霧升騰起來,讓人看不清他的表情。隨後也不踩他們兩個人,徑自走了。
“他怎麼了?又陰陽怪氣的。我這次可沒坐他旁邊啊。”
“嗬嗬,可能就是因為沒坐他旁邊吧。”鄭國和李嵐達成了共識,在考試期間不告訴戴麗一飛喜歡他的事。
下場考試是英語,是戴麗的強項,所以早早答完試卷就離開了。一會鄭國也離開了,一飛雖然知道他們兩個不是約好了,但是看到他們一前一後相繼離開還是不舒服。現在是考試期間他不能再刺激戴麗,等到考完試後一定要好好跟戴麗好好聊聊。
終於考試完畢,老師們忙著閱卷,就讓同學們上自習。於是班裏就像開了鍋,聊天的,玩遊戲的,吵架的戴麗見鄭國也湊到李嵐的桌前說話,就緊了緊大衣偷偷溜出了教室,宿舍是不敢回的,看宿舍的阿姨現在肯定在門口牢牢把著門。去後山吧,對,好久沒去了。
後山是自己的心靈城堡,現在正是隆冬季節應該不會有人在吧!
沒風,陽光暖暖的,戴麗聞到一股淡淡的煙草氣息——奇怪,現在是冬季,學校三令五申不讓帶火種上山,怎麼還有人在後山吸煙,突然戴麗想到了一個人,對,是他。循著淡淡的氣息,轉過彎,果然是他,一個人靜靜地吸著煙,眉頭輕輕皺著,像在想什麼心事。戴麗輕輕的靠近然後迅速伸手搶下他手上燃燒著的煙,“啊”兩個人同時叫了起來。戴麗叫是被煙2000燙了一下,一飛是被她嚇了一跳,當他看清搶他煙的是戴麗時,微微笑了笑“小野貓,你怎麼來了?”又看到戴麗直接甩了自己那隻煙,嘟起嘴巴使勁吹著手,皺了皺眉毛“是不是燙著了,讓我看看。”
“你不知道現在是冬季不能帶火種上山嗎?”戴麗停下吹手的動作,趕緊找被自己甩飛的煙,然後用腳把煙踩滅掉“天幹物燥,小心火燭。不懂嗎?”
“懂,我還知道: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一飛一副痞痞的樣子。
“切。春風吹又生的是草,大哥,你見過哪家的樹被燒了還發芽的?”戴麗一臉鄙視。
“嗬嗬”一飛笑著“你怎麼跑到後山來了?”
“無聊,過來待會。”
“湧泉那邊怎麼樣了?”
“不知道”自那天湧泉走了後,就沒他消息了,電話、短信都沒蹤影。
“應該讓他好好靜靜。”
“我聽說教學樓和宿舍走廊的燈是你讓換的。謝謝啦。”
“沒事。”
兩個人說完幾句話就沒話了,有點尷尬,一飛下意識的摸自己口袋,想抽煙,戴麗看見,也不說話就那麼看著一飛的手伸向口袋,一飛摸出煙後看到戴麗盯著自己看,無奈的笑了笑,把煙盒和火機直接遞給了戴麗,戴麗這才滿意的點點頭把煙盒和火機裝進自己的口袋。“過來。”戴麗朝一飛招招手,一飛上前想問問什麼事,戴麗神秘的一笑,接著“啪”給了一飛一個爆栗子。“讓我下次看見你在後山吸煙,就再給你一下。”
“你啊,還真是個小野貓。在這個學校敢打我的也就是你了。”一飛故作威脅狀。
“哈哈。撒謊,開學典禮上就聽說了你跟一個叫林雲陽的打架,然後他被開除了,難道你沒有被打過嗎?”
“對,他把我打得在醫院躺了一個星期。”一飛的聲音很受傷,低低沉沉的,像被石頭壓住了般。眼睛裏不再有往日的精氣,而變的昏暗,像是覆蓋了一層薄薄的紗帳。戴麗見一飛這個樣子,禁不住有點心疼“那麼他呢?你有沒有把他揍倒?”
“他?聽說是療養了三個月。”戴麗籲了一口氣,媽呀,什麼深仇大恨要讓兩個人這麼傷害對方。一飛慢慢的坐下來,抱著手,不再說話。
氣氛太壓抑,“喂,細眼睛別坐地下了,太涼了。”
“你,這是關心我嗎?”一飛苦笑了一聲,轉過頭看著戴麗。戴麗穿了一件緋紅色的羽絨服,圍著同色的圍巾,兩隻手插在口袋裏。頭發梳在腦後紮了一個短馬尾,鼻子凍的有點紅,很可愛的樣子,這樣從小泡在蜜罐中長大的女孩子會理解他的感受嗎?
“當然”戴麗笑了笑,然後轉了轉眼珠“不過,我好像聽他們說林雲陽和你是兄弟,你們兩個是為一個女孩子而打架的嗎?是你贏了還是他?”戴麗倒是沒那麼八卦,可她見一飛情緒不高,所以想逗逗他。
“不是。”他伸手向戴麗,以示戴麗拉他一把。戴麗隻好把他拉起來。起來後的一飛卻沒撒手,還是緊緊握著戴麗的手,戴麗往回抽,他不放,正準備使用絕招往一飛腳趾上跺一腳,一飛卻說話了“你的手好涼,怎麼不多穿點衣服。”說完就把戴麗的手塞進自己的懷裏。
突如其來的狀況讓戴麗愣住了,她趕緊往回拽自己的手,一飛順手把戴麗也擁進自己的懷裏:“別動,小野貓。讓我靠靠。”
“喂,臭狐狸,你不知道男女授受不清嗎?快放手”一飛的力氣很大,戴麗掙紮不出來。
“一會,一會就好。”一飛低沉的聲音讓戴麗軟下心來。乖乖的不再掙紮。“他是我父親再婚時後媽帶來的哥哥。他之所以跟我打架是想要爺爺遺產的繼承權。”
“他又不是你爸爸的兒子,哪來的繼承權?”戴麗這就不明白了。
“說來話長了。”一飛終於放開了戴麗,“讓我抽根煙吧。”
“不給。”戴麗想也不想的拒絕了。然後拉起一飛的胳膊“走,下山。這裏太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