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到底想幹什麼?我也不知道。呆站在原地直到嘉寧過來找到我,她皺著眉頭,看了我一眼:“得多大的仇才能下這麼狠的手啊你?”
“我下手太狠了?!”我恍恍惚惚的問道。
周嘉寧摸了摸我的腦袋,“江宜,你啊,就是被寵壞了,有時候真的挺任性的。你想想看,幸好隻是砸到他,要是尖的那頭刺中他,搞不好會出人命的!”
那之後的課上,我一直趴在桌子上根本無心聽課,嘉寧的話一直響在我耳邊,假如真的刺中了他,結果會怎麼樣?我越想越感到後怕。本來我也不是那麼不講道理的人,可是為什麼麵對項源,總是格外容易動怒?
好不容易熬到放學,我一個人慢吞吞的走到公交車站,遠遠的就看見他也站在那兒等車回壽康村。看著他左側腦袋上那個泛著淤青的大包,我猶豫著走過去,抓著書包帶子頭都不敢抬一下,低聲說道:“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說完,又覺得不對,補充道:“不,我是故意的。可是我當時,我也不知道怎麼了。反正,我剛扔出去就後悔了,對不起。”
好半天之後,我才聽見他說:“算了。隻要你以後離我遠一點。”
我驚訝的抬起頭,忽然又覺得這實在沒什麼好驚訝的,他討厭我才是必然的吧。默默的往後退了一步,我說:“那,那你先走。我等下一班。”
說完,轉身飛快的往學校方向重新跑了回去。心裏有什麼東西隨著我往前跑的腳步,卻在拚命的往後退。我不敢回頭,也不知道該去哪兒,伸手一摸,臉上居然濕濕的全是眼淚。有病吧你,我忍不住罵自己,明明是你把人家弄成那樣,自己還好意思哭。
呆呆的在學校門口站了很久,估計他應該已經走了,我才重新回到那個熟悉的站台。站在他之前站過的地磚上,隻覺得無比落寞,甚至開始懷念他在我身邊等車時的情景。
江宜,你怎麼了?我問自己,那個答案好像就快呼之欲出,而我卻拚命搖頭拒絕去相信。
後來的一個星期,我幾乎都沒有見過項源。其實如果我想,我總能找到他,他的生活太規律了。可是不知道為什麼,我卻刻意避開了會和他碰麵的時間和地點。甚至連回家也故意推遲了時間,和他坐的那趟車錯開。
周起遊似乎已經追到了洪靜,偶爾來我們班,還會樂嗬嗬的和我打招呼,有時候也會約我一起去吃飯。幾次都被我拒絕了,直到又一個周一,我還是選擇了在家磨蹭了半天,以遲到的代價避開了早晨會和項源遇到的可能。中午,周起遊又來我們班了,一起來的還有秦牧。
這家夥不顧我的反對,死活拉著我往外走。果然,隻要正常的時間,就總會遇見項源。一個星期沒見麵,他好像還是那個樣子,我偷偷的瞄了一眼他的腦袋,還好,那個包似乎已經好了。
“喂,項源,一起去吃飯呀!”秦牧總是和誰都很熟一般。
項源朝我們瞄了一眼,“不用了。”
我知道,他一定是因為我在才拒絕秦牧的。畢竟我記得秦牧說過他們是同桌。
我往後退了一點,說道:“你們去吧,我突然想起來,我還有事,我先走了。”說完不顧一切的往回跑。
離上課還有很長的時間,我不知道去哪兒,又不想吃飯,一個人漫無目的的在學校裏四處晃著,後來,晃到了學校宿舍。我在下麵喊了半天,才把睡得正香的周嘉寧給喊了下來,一下來,她就凶神惡煞的指著我說:“江宜,你還好端端的站在這裏,我都覺得我們學校的同學真是太仁慈了!居然沒有朝你扔臭雞蛋潑洗腳水?大中午人家都在午睡,你在這發什麼瘋?”
“嘉寧!你講話可不可以不要一連串?我反應不過來。”我說的是大實話,我的腦袋一片漿糊,完全不能理解她都說了什麼。
“算了!就問你,想幹嘛?”
“你陪我去操場上走走唄,我心裏悶得慌。”
周嘉寧的反應很奇特,她伸手摸了摸我的腦門,“沒病啊,那你這幅林妹妹的樣子是跟誰學的?”
“你就說,你去不去?!”我被她煩的雙手叉腰,不耐煩的吼了一聲。
然後這家夥終於拍了拍胸口,“這就對了,這樣我就放心了,走吧!”
什麼人啊!難道正常情況下的我,就是這幅模樣嗎?
即使是這麼熱的大夏天的中午,籃球場上還是有不怕死的男生在打球,我和嘉寧從圖書館前麵的池塘繞道學校宿舍的小路,路的兩邊全是高大的水杉,太陽曬不到,風吹來還有幾分涼爽。
我扯了一根狗尾巴草咬在嘴裏,含糊不清的問道:“嘉寧,你說喜歡一個人是什麼感覺?”
她看了我一眼,一把扯下我嘴裏的野草,丟在地上,罵道:“髒不髒?”然後又歎了口氣:“江宜,你又喜歡上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