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這段時間我和醫院一直挺有緣分，醒來時除了渾身疼痛外，就隻剩下頭頂白晃晃的燈光。
項源坐在我的身邊，皺著眉頭看著我。
“你…”我想坐起來，卻發現一條腿重得抬不起來，手背上還掛著的吊針讓我忽然想起街頭的那一幕，“你沒有告訴我媽媽吧？”
“你現在才知道不該讓別人擔心？”項源看著我，“因為車禍離開我們的人還少嗎？你長不長眼睛？闖什麼紅燈？”
“要不是你…”我憤而爭辯，卻忽然覺得真的沒有強辯下去的必要，像有一口惡氣明明已經快要噴薄而出，卻又硬生生的被我強行咽了下去，“算了，是我沒注意。”
“你手機上我的備注為什麼那麼奇怪？”
“啊？”我被他的問題問得有些發愣。
“為什麼我是樹？”
我看向項源，想起第一次見到他時的情景，想起他雙手插兜站在公交車站等車時的一臉默然。我有沒有說過，在我心裏，項源就像一棵樹，不需要動自是一道風景。不需要招手，蝴蝶會來，鳥兒也會來。
他更像是盤踞在我心裏的大樹，隨著年月的增長，那些根脈盤根錯節的延伸進我身體的各個角落。
許是我看向他的眼神不自覺的沾染了回憶帶來的溫情，項源低頭摸了摸我的腦袋，“放心吧，我沒有告訴你媽媽。不過，你的考試又要錯過了。還有我的。”
“對不起。”我垂著腦袋看向自己的腿，“斷了嗎？”
“嗯。”
有過摔斷胳膊經曆的我，無奈的看著自己的腿，“那我不是很久都沒法自由行動了？”
“自由行動？”他挑眉，“我現在覺得不如你就一直這樣吧。”
“快過年了啊，要是沒有好怎麼回家？”
“那就不回了。”他擠上狹窄的病床，伸手抱過我，“就我們兩個人一起過年吧，你說好嗎？”
…
消息相當靈通的嘉寧在我住院的第二天傍晚風風火火的衝進了醫院，嘖嘖讚歎著看著我被吊起的腿：“你怎麼回事？這胳膊腿的好像不太經摔啊！”
“你們放假了？”我把手邊的小說扔到床頭，“高修齊最近看來沒怎麼折騰你麼，看你這神氣活現的樣兒！”
“他是不會再折騰我了。”嘉寧拉了張凳子坐下，隨手捧起我床頭的百合聞了一下：“真香。項源呢？”
“他買飯去了。”雖然已經在電話裏簡單的說過了我和項源的事，可是麵對嘉寧我還是忍不住一肚子苦水，“嘉寧，我現在好猶豫。”
“猶豫什麼？你不是一直想和他在一起嗎？”
說完忽然把臉從花團裏抬了起來，我被她紅紅的眼睛嚇到，不安的問：“你怎麼了？”
“高修齊和我分手了。”
“你們倆不是一直在分分合合嗎？”我不以為然的說。
嘉寧卻笑了起來：“這次不一樣，他有別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