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驚訝的看著嘉寧大顆大顆滾落的淚珠，茫然間餘光瞥見病房門被推開，項源提著幾個一次性飯盒站在門邊，看了一眼嘉寧又看了看我，似乎在遲疑著要不要進來。
我朝他揮了揮手，他便又退了出去。
“嘉寧，他是不是為了氣你啊？你有沒有好好和他談過？”
“江宜，他親口跟我說他愛上別人了，求我成全。”嘉寧苦笑著：“我已經做好了和他魚死網破的打算，我不好過他也別想好過！就像我們這麼多年一直不停爭吵互罵對方一樣，可是，他居然求我！就算我罵他恨他殺了他都不能改變他愛上別人的事實，你說，我還能怎麼辦？”
我抬起沒有掛針的胳膊無聲的抱了抱她：“算了，這麼多年的分分合合吵吵鬧鬧，感情也不是能經得起一再折騰的事情。更何況他也未必有多好，你說是吧？”
“江宜，你覺得不好，可還是舍不得丟掉的，才是愛。”她胡亂的抹了一把眼淚，“秦牧說他一直知道追不到你，但是一直又忍不住想試一試，你知道為什麼嗎？”
“為什麼？”
“因為他覺得你和項源在一起也未必幸福。”
我有些啞然，疑惑的問嘉寧：“那你覺得呢？”
“我說實話，你們的性格根本是兩個極端。可是江宜，你說，難道所有人都覺得你們不和，你就能不愛了嗎？”
看著嘉寧，我忽然有些內疚，“你後悔嗎？當初沒有和他考一所學校。至少不用異地戀，也許他也不會愛上別人。”
“傻！”她伸手抽了一大堆紙來擦鼻涕，“我可是友情第一的人！”
見我一臉感動的模樣，這家夥終於不忍心再折磨我的良心了，拍了拍我的肩膀：“我走了，晚上的車票回家。你呢？”
“你看我這幅模樣…”我無辜的看著自己的腿：“都不知道怎麼跟我媽解釋。”
“我想你媽要是知道你和項源一起留在這裏過年，高興的恨不得直接給你們送進洞房吧！”邊說著邊拉開房間門的嘉寧忽然驚訝地說：“你一直在這裏？”
我看見項源從邊上走了過來，“我什麼也沒聽到。”
“江宜就交給你了。”嘉寧一副娘家人的模樣拍拍他的肩轉身走了。看著她離開，項源才走到我身邊，他的外套裹成一團抱在懷裏，在我目瞪口呆的注視下，從衣服裏掏出飯盒：“你們再聊下去，我好不容易買到的海鮮粥都該冷了。”
“你不冷嗎？”我探頭看了一眼走廊，映像裏醫院的走廊總是冷颼颼的。
“你抱下我我就不冷了。”說著靠了過來。我抱著他高大的身體，忽然覺得，那麼多的糾結到底還是抵不過他的溫柔和體貼。
耳邊溫柔的歎息像是從遙遠的世界傳來一般，他說：“很多很多年前的胭脂河邊，你的第六個男朋友問你有沒有找到第七任，你說第七任都已經分了。”
“然後呢？”
“那時候我就已經吃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