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然氣,但你說的沒錯,今天是除夕,我不能和你吵架。”
我接過餐盒,裹著大衣出了門,要我扔掉,我真的做不到,呆坐在門口的樓梯上半天之後,還是沒舍得,小心翼翼的拆開看了一眼,一層裝著西點和壽司之類的,一層是魚蝦,一層是白斬雞和烤鴨,還有一層,是洗好擺的十分漂亮的水果。我每樣都吃了一點,又重新蓋好蓋子,有同一棟樓的人經過,好奇的看了一眼坐在樓梯上的我。
“奶奶,這裏麵都是吃的,可是我已經吃飽了,送給您好不好?”
滿頭銀發的老人狐疑的看了我一眼,伸手接過食盒,顫顫巍巍的往樓上走,“小姑娘,是你男朋友跑了嗎?”
“您說什麼呀?”我起身看著艱難上樓的老人。
“不是吃不了,是他不要吧?”老人還在自顧自的說著,“你們這些年輕人就是這樣,好的時候恨不得黏在一起,可說不好,也就不好了。我前兩天還看見你們倆摟摟抱抱的在樓下走呢,哎…”
我失笑的轉身準備回家,卻看見身後的門開著,項源倚在門框上,看著我,“你去垃圾處理站了?”
“呃…”我一時間竟不明白他的意思。
“扔個垃圾要這麼久?”他臉上的表情明顯就是對我智商的懷疑。我忍不住在心裏咒罵了一句,慢吞吞的踱過去抱著他的腰,仰頭看著他下巴上的胡渣,“哎呀我的項源都開始長胡子了,快變大叔了。”
“別以為撒嬌我就會放過你。”他一把抱起我。
我配合的雙腿夾住他,嬉笑著:“那你打算把我怎麼樣?”
“罰你把我做的菜全都吃了!”被他抱著進屋,在餐桌旁坐下時,我還是有些不敢置信。
“這些真的是你做的啊?”雖然比不上飯店裏做的看起來那麼好看,可是對於完全不會做飯的我來說,這已經足夠我跪下膜拜了好麼。
“試試看。”他說著,夾了一筷子涼拌雞絲塞進我的嘴裏,緊張的問:“好吃嗎?”
“好吃!”我迫不及待的搶過筷子,又嚐了嚐別的,滿臉幸福的說:“項源,我這輩子非你不嫁了好不好。”
“我也沒說一定要娶。”他不知道從哪掏出了一瓶紅酒,“別光顧著吃,也喝點吧。”
“我酒量不好,你又不是不知道。”醉心於吃菜的我,對於喝酒完全興趣缺缺。
可是項源還是給我倒了一杯推到我麵前,“不行,當陪我。”
“好吧。”我妥協了,看著他孩子氣的模樣,“為什麼非要喝酒?”
“慶祝啊,慶祝我們在一起過的第一個除夕。”碰了碰我的杯子,他率先喝完。
我目瞪口呆的看著他,“要喝完?”
“廢話。”他說著,拿起手邊的相機,在我仰頭喝酒的瞬間,又拍下了也許對於他來說有著紀念意義的一幕。
邊喝邊吃的晚餐時間,我分別接到媽媽、嘉寧、蘇謹、秦牧、甚至梁葉偉等人的慰問電話,大家都在興奮的說著新年快樂,我看著身邊的項源,每一聲“新年快樂”都回答得那麼理直氣壯。
項源的手機卻一直很安靜,直到我們披著一條毯子縮在陽台上看煙火,他才接到了第一個電話,來自白雪。
我聽見他嘴裏不斷發出的“嗯嗯、是的”這類讓人抓狂的單詞,忍不住替白雪感到悲哀。這個不解風情、惜字如金的家夥,果然永遠都是這麼無法溝通。
掛掉電話時,他看了一眼手機屏幕上的時間,“馬上就跨年了。”
“你的新年願望是什麼呀項源?”
“你的呢?”
“我?”我想了下,“我希望我們一直在一起。”
“完蛋了,願望說出來就不靈了。”項源把毯子拉緊了些,我整個人被他裹在裏麵,鬱悶的回頭瞪了他一眼,“你是不是巴不得我的願望不靈?”
“怎麼可能?”他笑著,“我也許了願,我沒說出來,你放心吧。”
在他麵前總是反應遲鈍的我,半響才明白他指的放心是什麼。他是說,他也許了和我一樣的願望,對吧?
我心滿意足的轉回去看煙花,可能是辭舊迎新的跨年夜讓我忍不住有些傷感,如果我的願望不靈了的話,那我再許一個吧,默默的不說出來的,希望我的項源平安喜樂,福壽安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