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未明,人馬已動,區區幾十裏路段早已走盡。然而,雖有路卻無法渡,不單成了眾人擔心之事,更成了船主船力等人當務大事。
時辰耽擱,此刻,業已臨近正午,頭上烈日,河風蒸氣,使得河道岸邊等人仿佛置身蒸籠。絕大部分將物貨留在原地,找了個涼快陰地喝著水,嚼著幹糧,他們雖是彼此言談,可視線像是定格,死死的眺望著河岸一切動靜。
“我說的是真的,人家少爺還出賞錢呢。”
“都和你們說了,不是河神,是河怪。”
“你們這些蠢驢,簡直是不可救藥。”
“看,人家說話算數,這就是訂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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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處,聲音像是海浪,一浪蓋過一浪,見這些依舊沒個反應,激動之處,伍老四一張臉都氣得通紅。
見此一幕,姬野倒是不以為然,好像這一切與他根本沒有半點關係似的。
等了一會,依舊沒有見伍老四說動任何人,這時大牛耐不住性子,說道:“姬少爺,好像你這法子不管用啊。再這樣下去,也是浪費時間,我們倒不如就用這個姓伍的船,下水擒河怪。”
“勢單力孤,現在這麼做,那真的就像伍大叔罵那些人蠢驢一般無二。”姬野頓了頓,看向大牛等人道:“你們也莫急,其他人我不知道,但是,伍大叔顯然對於我給出的誘惑是滿意的。所以,你們耐住些性子,我相信不一會就有結果的。”
“你們這些蠢貨,老古董,冥頑不靈……你們想想,在這河上幾十條船,銀子難不難掙,你們又不是不知情,還有你們這些人,靠的是力氣吃飯,船老板沒生意,你們還有啥活頭。”
“簡直是鬼扯,既然是河神,禍害我們這些無辜百姓幹什麼,它就是河怪。”
伍老四喋喋不休了好半天,這些人依舊還是沒有什麼明顯的反應。或許是伍老四自己也失去了耐性,朝著他們甩了一句這銀子老子一個人掙了,便徑直的朝著姬野等人方向走來。
見他垂頭喪氣,大牛自是已知結果,當伍老四離著幾人還有五六米遠,大牛正欲開口,卻見遠處時先虔誠祭祀的人像是炸開了鍋,相互爭執了一會,其中有幾個人竟然小跑幾步緊跟伍老四……
“其實,真正誘惑他們的並非是我出的賞錢,而是以後的生計。之所以我讓伍大叔出馬,畢竟這些人與他相識,說話的分寸他能恰到好處。”姬野隨口與大牛家將說道。
伍老四笑魘如花,開心至極。“嘿嘿,這位少爺,七個,這兩個是船老板,他們五個是船力,有船有勁,你還滿意吧。”
視線落在這幾名船力,幾人高低不等,但一個個渾身肌肉,強悍結實,自然與伍老四所說的有勁匹配得上。“滿意,各位,事先申明,這是一次有風險的買賣,我不做任何強迫。但是,隻要我們能夠擒了河怪,我必定遵照事先約定依約而行。”
“要是擒不住呢?”一名模樣憨厚的船力道。
姬野道:“如果實在不行,而你們亦是出了力,二百兩依舊由你們均分。”
“那行,我們幹了。”
伍老四成功的鼓動了幾人,而當這些人隨之與姬野彙合。留守原地的這些人也同樣坐不住了,最後,一人似乎在這些人中有些威望,他帶著所有人走了出來。
他看了看幾人,刁鑽的眼力一眼就看出了誰是伍老四所稱的少爺。“就是你想要帶人下河擒河怪?”
姬野道:“是的。”
他道:“你如何肯定不是河神,而是河怪作祟,你有什麼證據?”
“事發前日,我等今日才到,事件經過不曾親眼所見,沒有實質的證據。”姬野道:“不過,伍大叔剛才不是說得很明白了嗎,如果他是有靈的河神,自是護衛這一方安穩,何以見得占了河神這個名頭,便加害船主以及過往客商呢。還有你們業已誠心祭祀了兩日,如果他是有靈的河神,得到你們如此多的供祭,怕也絕對不會再為難大家了吧。既然如此,你們又何必留守河岸,不敢出船做大家的生意呢。嘿嘿,我知道了,你們是擔心河神的怒氣依舊未消,供祭還不夠,但什麼時候才能夠呢,莫非你們其中有人能與所謂的河神通靈?”
“這……”
“這位少爺,你還認得我吧。”杜大叔從人群中擠了出來,見姬野點頭,他忙道:“其實我們大家心裏也曾這麼想過,畢竟,這陽河遠的不知,至少近幾百年並沒有流傳過河神一說,而且,更沒有此等事件發生……如果,真的是河怪,你有這個能力製住它嗎?”
“就是就是,你就算牽頭擒河怪,你有這個能力嗎?萬一沒有擒住河怪,反而把它惹惱,讓這裏一直不太平,我們日後生計又如何?”
這是個很好的轉變,至少,在杜大叔承認河怪,其他人並沒有反對,也沒有堅持稱河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