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傅耀希在衛生間思來想去後定奪的方案,其實以聶穎謙如今的勢力,能與之匹敵的全國也找不出幾個,這個男人行事作風一貫狠辣,雖然不知道他突然改變心意又來糾纏雪荔的原因,但這個男人一旦打定你的注意,不達目的不罷休就是他唯一的念頭,光憑他自己一人,想保護她們根本是天方夜譚,最終一定是雪荔和灣灣被帶走,他再次被聶穎謙打到半死,就像台北那個深夜,他聚集了七八十名保鏢痛打他的那個夜晚一樣。

雪荔目光沉定,正在快速分析其中的利弊,利的方麵當然如傅耀希所言,借助傅政雄的勢力保護灣灣,所謂百足之蟲死而不僵,就是這個道理,弊的自然是,又要牽扯上無辜的傅耀希,單憑這麼多年他對自己誓死效忠的專一與深情,雪荔就知道此生想和他分的清清楚楚是不可能的了,她一直都欠他,哪怕恩怨糾葛全撇開,光是這個男人對她的感情她就無以為報。

“好了,別再猶豫了,錯過了好時機我們誰都走不了,現在聶穎謙肯定滿城的找我們,正常的出行方式肯定行不通,等天亮我打電.話讓曉泰幫我們查一下,實在不行,我們打車先去北京,從北京再乘航班回台北,這樣或許更安全些。”

在這山雨欲來的淩晨時分,雪荔因為有了傅耀希的守護,一顆懸於崖壁的心終於有了屬於它的依托,人不可以獨自生活,總有需要別人幫助乃至搭救的時刻。

幾小時後就破曉了,傅耀希分兩次把灣灣和雪荔送到床上,給她們蓋好被子調好空調溫度,關上房門他立刻去陽台上給家裏打電.話。

蕙姨接到電.話喜不自禁,傅耀希卻沒這麼樂觀,隻是一再強調,讓蕙姨白天的時候把這事告訴傅政雄,那麼多年的黨首自然不比婦道人家,也深知這其中的利害關係,相信他會替傅耀希做好後續工作的。

七點的時候,傅耀希在廚房裏趁著做早飯的空檔給曉泰打了電.話,半小時後收到回應,情況果真不樂觀,聶穎謙已經派了人全城搜尋雪荔和灣灣,機場、鐵路、客運、水路,但凡能出城的都有他的人把守,看來是不把雪荔和灣灣抓到誓不罷休。

這些傅耀希都沒告訴雪荔,原本她就極度緊張,他不想再給她的心情雪上加霜。

讓她們吃完早飯,傅耀希收拾了點必需品便帶著雪荔和灣灣離開了。

攔了好幾輛出租車,傅耀希也一再強調多少錢都沒有關係,但仍是沒有司機願意跑長途,找車子都耗費了他們不少時間,一個多小時才找到了一位好心的師傅,答應開車送他們回北京。

上了車,那顆懸在半空的心往下降了降,但仍是懸空的,沒有著落。

傅耀希卻在此時握住雪荔的手,悄聲低訴:“雪荔,我們領證吧。”

她的手捂著灣灣的臉頰,人卻已經轉向他,他們的眼睛互相看著對方,無一絲一毫的遺漏。

“給我個身份留在你身邊,做你的後盾。”

雪荔無法形容此刻百感交集的心情,她無法設想自己會再一次嫁人,除卻聶穎謙,她無法設想她這一輩子還會跟另一個男人相處,做著最親密無間的事,說著夫妻間最親密無間的情話。

傅耀希還在等雪荔的回答,雪荔還在猶豫不決,隻是這一切都不容他們去細想去安排了,出租車剛上高架,青島市還沒出,十幾輛黑色越野如漫天撒下的巨網,從後追擊著他們,眼看前方已無生還之地,眼看聶穎謙猶如魔獸般捏住了她的咽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