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床上睡。”
雪荔也就那麼靜靜的端詳著他,麵目表情已經猜不出她內心的情感,隻是這樣近距離的彼此凝望誰都沒覺得尷尬,原來不知不覺間,五年的婚姻生活已經把他們拉到觸手可及的地方,他卻又在觸手可及的地方失去了她。
“聶穎謙,別再做這些沒用的了,我們根本不可能回頭,你比我還清楚。”
聶穎謙像任性一心隻為自己觀點辯護的少年,一直搖他的頭,並將交叉的五指扣住他的左膝,神情既哀涼又無助。
“沒什麼不可能的,我能走到今天,擁有今天的一切,這就足以證明這世上沒有‘不可能’這三個字。”
雪荔竟是被他這番話惹笑了,頗為感慨:“聶穎謙,你是個事業心極重的人,我呢,卻喜歡一起上下班一起做飯的那種生活,當初被你逼的嫁給了你,其實我不愛你,婚後有了灣灣我對你的感情才在莫名其妙的轉變,所以哪怕你在外麵搞女人你出軌我都沒吭聲,不到萬不得已我不想離婚,我不想讓我的孩子跟我一樣成長在不健全的家庭裏。”
聶穎謙饒是目瞪口呆的看著雪荔,卻見她極為柔和的笑了笑,笑的早已不在乎。
“我懷灣灣的時候你在外麵又**了女人,還帶文彩娜去冰島看冬奧會,這些我都知道,但我什麼都沒說,當時我並不愛你,這些事傷不了我。”
“雪荔,我……”
雪荔縮回了手沒讓聶穎謙抓到。
“沒什麼,你不用覺得慚愧,你跟外麵的女人鬼混的那段日子我還沒愛上你,所以並沒怎麼樣,灣灣生下來你又斷了外麵的關係,好好的陪我,那一年你對我百般嗬護,所以我不知不覺愛上了你,之前的那些不堪入目的事我也懶得計較。”
聶穎謙滿眼都是濃濃的挫敗感,他沒有狡辯,確實,當年雪荔懷孕那段時間,醫生囑咐他不能過夫妻生活,按耐不住本能的聶穎謙縱然再喜歡雪荔也沒能抵住身體欲望的折磨,幾個月的時間穿梭在文彩娜和另一名女人身邊,經常借公務之機帶她們去酒店,他以為瞞天過海,但這種事哪有女人會嗅不出來?她不哭不鬧隻能說明她不愛你。
“聶穎謙,即便我們之間沒有恩怨,我也不可能再接受你了,這兩年我相信你身邊根本不會斷女人,平心而論,你願意要一個不幹不淨的老婆嗎?我也是人,沒有女人能接受這種事的。”
“雪荔,”聶穎謙急切的打斷雪荔,表情有一絲忐忑的害怕,“我……雖然我以前是……是有過不少女人,但我愛的人從始至終隻有你一個,你給我一個機會,我不會……”
“別傻了,”雪荔唇邊泛起沁寒的笑意,“你殺了我父母,可以說我的人生完全是被你毀掉的,我現在已經沒有指望,隻把全部的心思放在灣灣身上,我要好好的撫養她直到她找到她自己的幸福,你有權有勢,你繼續去過你的瀟灑生活,不要再來打擾我們了,就老死不相往來唄,真挺好的。”
聶穎謙雙手撐在雪荔大腿上,埋頭沉吟,兩人就這樣相對的坐在午夜幽黃的壁燈旁,久久的沉默連空氣都險些僵固。
他突然起身,站在雪荔麵前一動不動,就這麼維持了十幾秒的時間,雪荔抬頭望他,雙眼盡是深深的悲涼和心死。
不料聶穎謙雙腿先後一彎,竟是給雪荔跪了下去!
雪荔怔然的同時又覺得深深的可悲,無語的凝望著雙手扶著自己大腿像武士般跪地埋首的男人。
“就算你不再愛我了,哪怕報複我狠狠的傷害我都行,隻要留在我身邊就好。”
雪荔頹然歎口氣,不再看他,望著燈罩下熒熒的暗火。
“聶穎謙,我真沒想到,如此心狠手辣事業做到巔峰的你居然會給一個女人下跪,這不像你。”
“所以你該知道我已經走投無路了,”聶穎謙握起雪荔的手,她沒拒絕,兩人的手如今再如何相觸都不再有溫度的傳遞了,“我愛你,你回來好不好?我欠你的慢慢還,回來吧雪荔。”
雪荔淒惘的咧開嘴角,笑的清雅卻也哀涼:“聶穎謙,背叛傷害過你的人,你還會相信他第二次嗎?”
他竟是無聲也無語了,低埋著頭,雙手早已不知何時放在了雪荔身上,緊緊的攥著她瘦弱不堪卻撐起兩年家庭的細臂,這樣的幸福曾經擁有過,這個女人死心塌地的摯愛曾經擁有過,隻到他徹底失去了才發現它的珍貴。
“我不可能再跟你在一起,如果你非要逼我,大不了我帶著灣灣一起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