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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的守歲聶穎謙是在美國度過的,費英東罹患骨癌,已卸任英臣執行董事一職,他在英臣的所有股權轉移給聶穎謙,所有現金房產留給費英綺,早早的便將財產繼承問題解決了。

除夕那日,聶穎謙在費宅裏與曾經的妻子一起度過,費英東自從染病後便嗜睡許多,傍晚夕陽落山傭人才推著他來花園散散心吹吹新鮮空氣。

聶穎謙與費英綺一同轉身,晚霞金光閃閃,天邊一片光彩琉璃,坐在輪椅裏的費英東遠遠看著並肩站在夕陽下的那對男女,倏忽間想起了二十幾年前的事,人一老,便會懷念以前消逝的時光。

“大哥。”

費英綺慢步走來,握了握費英東的手。

他拍了拍她的手背,麵含微笑的說:“英綺,我想和穎謙說說話。”

“好,我去廚房給你們做晚餐。”

費英綺淡雅而高貴,噙著淺淺的笑意回頭看了聶穎謙一眼。

她走後,花園裏靜謐極了,隻有遠方泛灰的天空掠過咖啡色的鳥兒,在雲煙深處啁啾兩下,撲騰了翅膀轉瞬而逝。

聶穎謙立於原地,單手抄袋,漠然而清冷,費英東凝望著他的瞳孔深處,不期然的笑了。

“本以為你們會走下去,想不到還是走到了今天。”

在灰白色的天空下,聶穎謙仰頭輕輕歎了口氣。

“穎謙,你現在擁有了一切,但心裏真的充實嗎?”

他仿佛覺得這是一句嘲諷,不免豎起了爭鋒相對的鋒芒。

“魚與熊掌原本就不可兼得,得失之間每個人都必然會選擇最重要的。”

費英東讚服的點點頭,幹裂的唇稍稍一咧便撕出一縷血痕。

“所以今天是你的天下,每個人堅持何種信念,便會贏得何種人生,你是出色的生意人,卻是感情裏的冷血機器,失去了她,我相信你不會快樂。”

聶穎謙沒有答話,涼薄的眸子黯了又黯,當他看到頭頂上方那灰壓壓即將拉黑的天空,心口驀地一陣絞痛。

“替我好好管理英臣,在事業方麵,我非常相信你,任何人都不會具有你那出色的能力能給英臣帶來更好的明天,”他在夕陽下轉動輪椅,人已經側向聶穎謙,“還有,我就這一個女兒,雖然你辜負了她,但還是請你幫我好好照顧她。”

聶穎謙回頭看費英東的時候正巧看到費英綺從客廳穿過,朝花園瞥來一眼還帶著暖暖的微笑,她確實是個不錯的女人,隻可惜,她沒有足夠的魅力迷惑住聶穎謙,可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她沒有受到太大的傷害,即便離婚失了所愛也能瀟灑自如的生活。

新年後的2月情人節,聶穎謙接到國內的消息,雪荔和傅耀希領證完婚了。

於是他大醉了一場,深更半夜杜雲把小怡送來他身邊,她已有三月的身孕,可聶穎謙仍是毫無節製的索求她,在**裏他會一如既往喊著雪荔的名字,小怡逐漸成了雪荔的替身,從此,杜雲教會她雪荔的打扮,教會她雪荔喜歡與厭惡的事物,小怡乖巧聽話,因著她的存在,聶穎謙的日子過的順風順水,小怡也是繼雪荔之後得到聶穎謙盛寵的第二人。

他給她的錢不計其數,在被**偷情的日子裏,小怡也對聶穎謙產生了感情,一方麵把他當叔叔當長輩般依賴,一方麵把他當她親密愛人眷戀,尤其兩人還有了愛的結晶正待出世,日子白雲蒼狗,聶穎謙對小怡的疼愛甚至超過了雪荔,兩人儼然一對鶼鰈情深的夫妻,因著小怡的好性子,在一起的這幾年聶穎謙完全沒跟她紅過臉。

他的事業做的風生水起,商業版圖仍在全球開疆擴土,人前與正妻貌合神離,人後夜夜擁著小怡欣然臥榻,連他自己都產生了幻覺,雪荔這個名字,是否就像遙遠的古王朝,最終是會被新政權取而代之的。

往日的愛恨情傷都埋入了深海,也隻有他的管家知道,他會在午夜人靜時失聲痛哭。

不知是不是在思念著那已經遙不可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