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
蒼涼的號聲響聲,兩千名士兵一聽到號聲,馬上跳起來,像是被大風驅趕的烏雲似的往校場中央集結,反應之快,動作之利落,讓人瞠目結舌。最最出奇的是,整個過程中,居然沒有一個人說過一句話,或者亂跑,似乎號聲一起他們就知道該幹什麼了,僅僅是半盞茶的功夫,兩千人就集結完畢了,除了那五百名新加入的土匪動作有些拖遝之外,一切都是那樣的流暢。在場的衣完禽獸們驚訝的張大嘴巴,吳永連連點頭:“果然是反應神速,靜如山嶽,動若脫兔,好!”
劉錦堂哼了一聲:“投機取巧而已!就算是個傻子,看到這麼多大官過來,也會暗中通知自己的部下作好準備,以便應對上官的檢閱……”
方逸之說:“劉大人,暗中準備不難,難的卻是如何在這短短一瞬間集結完畢,並且排出如此整齊的隊列!試問大人手下有哪一支部隊能夠做到的?”
確實,舞陽衛排的隊列整齊得嚇人,一百人一隊,一共二十隊,就像二十根直線,這還是在了短時間內排出來的。明軍?還真沒有哪支明軍有這樣的本事,讓他們緊急集合,不給你整出一堆亂子來不算完。
每一名士兵的身高都在一米七以上,偏瘦,軍容整潔,都是身穿黑色皮甲,頭上黑色盔纓隨風舞動,一望如墨。這支部隊一大特色就是沉默,不該說的絕不多說,不該問的絕不多問,就這麼靜靜的站著,仿佛一堵堵毫無知覺的牆壁。吳永讚歎不已:“好兵,都是好兵!這樣的兵別說放到衛所,哪怕是放到關寧軍裏,也是一等一的啊!”
陳嵩打量著這批沉默的士兵,驚疑不定。那小子上哪找來這麼多精兵啊?衛所官兵是什麼德行他最清楚,老的老弱的弱,病的病殘的殘,這樣說吧,北直隸的衛所官兵紙麵上有二十幾萬人,實際上能有個五萬你就該偷笑了,而這五萬人裏能拉出六千能打的,你就燒高香吧!這一個衛所一下子有了兩千能戰之兵,未免也太嚇人了!
劉錦堂照例狂開群嘲技能:“哼,看上去倒滿像那麼回事,但願不是一群表麵光鮮的驢糞蛋子!”
楊夢龍笑眯眯的說:“看來你還是不服氣啊!也行,我最喜歡打臉了,要不讓你的家丁上去試試?我也不欺負你,你隨便從他們中間挑出一隊人數相等的,讓你們的家丁與他們對戰,如果你的家丁能戰勝他們中間任何一隊,我把腦袋割下來送給你當夜壺!”想了想,補充:“不過,你不能挑最後麵那五排,因為他們隻接受了半個月的訓練,是不折不扣的新兵,贏了你們也不光彩。”
這小子一向毒舌,此言一出,別說劉錦堂,就連他麾下那些家丁都炸毛了。家丁是明軍將領的命根子,平時眼高於頂,目中無人,打仗全靠他們了,現在楊夢龍居然說他們打不過任何一隊,能不火嗎?家丁隊長憤然說:“劉大人,卑職請求帶令五十名家丁,與他們一戰!”
劉錦堂咬牙說:“去吧,下手別太重了,傷到人就不好。”
“下手別太重”的意思就是往死裏打,劉大人的話,有時是要反過來理解的。家丁隊長獰笑一聲,大喝一聲,五十名同樣兩眼冒火的家丁越眾而出,來到舞陽衛麵前。家丁隊長厲聲喝:“你們,誰敢與我們一戰?我們一個打你們十個!”
楊夢龍笑眯眯的說:“十個打你們一個太欺負你們了,還是一對一的好……第三中隊,你們出一半人,陪他們玩玩!”
第三隊中馬上沉默的走出五十名士兵,與家丁們對視。家丁隊長越發的憤怒,怒喝:“楊大人,你也太瞧不起人了吧?我們再不濟,也不至於欺負普通士兵!”
楊夢龍說:“欺負?嘿嘿,但願等一下你別覺得是他們在欺負你就行了!你們喜歡用什麼兵器?這裏隻有長刀與長槍,你們隨便挑吧,不過事先聲明,都是木製的,我可不希望一場比武弄出一堆傷亡來!”一拍掌,馬上有人送來了兵器,果然,都是四米長左右的長槍和三四尺長的長刀,長槍沒有削尖,但是捅在身上還是很痛的。第三中隊那五十名士兵一言不發,前三十人各自領取了一杆長槍,最後那二十個領了一把木製橫刀,然後迅速布成一個空心圓陣,二十名長槍兵在外圍,是第一層,每兩名長槍兵後麵就有一個替補,這是第二層,還有二十名橫刀手則在中間,雙手握刀,隨時準備出擊。劉錦堂不屑的說:“這圓陣布得粗陋之極,處處是破綻,可見領兵之人也是一知半解,可笑,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