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滄海橫流 八十二 悄悄的進村,打槍的不要(1 / 2)

台灣南部,禾寮港。

荷蘭人盤據在此已經有十幾年了,在此期間他們大興土地,修建了大量港口設施和防禦設施,比如說高大的港口燈塔。每到夜晚港口的燈塔就會燃起熊熊大火,仿佛一支火炬,照亮整個鹿耳門航道,在尚未開化的高山族、亞美族土著看來,這算得上是異常壯麗的奇觀了,因此每每看到燈塔上火光照亮外海,他們都會視為神明顯靈,頂禮膜拜。而漢人對這座燈塔的情感更多的不是驚歎,而是咒罵,因為這座燈塔是在他們的屍骨上修築起來的,為了修建它,多少漢人勞工活活累死、餓死、被虐待至死!

托了楊夢龍的福,荷蘭人這幾年從大陸那邊得到了大量鋼鐵、水泥,搞起基建來越發的事半功倍。現在的禾寮港地麵已經全部混凝土化,赤嵌城、台灣城之間的水泥公路亦已修通,連接台南與台北之間的公路亦已經修了四分之一,在荷蘭人的皮鞭之下,來自日本、東南亞甚至非洲的奴隸沒日沒夜的幹活,砍伐荊棘,排開沼澤,修築攔河大壩,開墾出大片大片稻田和甘蔗種植園,這片蠻荒之地在他們的皮鞭之下首次呈現出強勁的發展勢頭,荷蘭東印度公司都激動不已,認為自己碰到了一個千載難逢的發展契機。然而,就在這個要命的關頭,海峽對麵一支強大得近乎恐怖的軍隊卻要打過來了,各項屯墾、基建計劃隻能暫時叫停,大家厲兵秣馬,準備迎戰。因此,一連十幾天,禾寮港的燈塔都沒有再點燃,就是害怕大明軍隊利用燈塔指路,乘夜進入禾寮港襲擊赤嵌城……沒辦法啊,台灣太大,東印度公司那點武裝力量撒到整個台南地區就跟牛肉拉麵裏的牛肉數量差不多了,防不過來的。把守燈塔的幾名荷蘭士兵萬般無聊的呆在漆黑一團的燈塔裏,喃喃咒罵著該死的大明帝國。在他們看來這個帝國真是太可惡了,明明已經擁有如此遼闊的疆土,還是死死抓住每一塊能跟他們沾上一丁點關係的土地不放,哪怕是孤懸海外的海島也不放過!

你們把台灣讓給我們會死啊?你們根本就沒有下力氣經營過這塊土地,那些農田,那些公路,那些水利設施,都是我們千辛萬奪弄出來的!現在我們對台灣的經營已經頗具規模了,你們卻要打過來吃現成的,哪有那麼便宜的事情!

這些把守燈塔的士兵並不知道,就在他們抱怨的時候,兩艘小船借著月光,小心翼翼地通過鹿耳門航道,朝燈塔撲來。鹿耳門航道曲折狹隘,而且除非是大潮,否則水很淺,大一點的船根本就無法通航,現在正在漲潮,那艘運載著三十多名士兵和大批軍火的運輸船倒是能勉強通航,但是沒有燈塔照亮強行通航也是非常危險的,想要順利通過這道鬼門關,必須拿下燈塔。 現在就有八名偵察兵劃著小船朝燈塔摸了過去。

由於荷蘭守軍疏於戒備,這支小小的船隊神不知鬼不覺的穿越了鬼門關般的鹿耳門航道,順利接近海岸。不過他們沒有接近棧橋,而是把小船劃向十幾米高的海邊懸崖,利用高聳的懸崖擋住荷蘭守軍哨兵的視線。船停穩之後,僰人士兵阿蘇把步槍交給身後的戰友,背著一捆亞麻製成的繩索,嘴裏咬著一把短劍狀厚脊軍刺,抓住突出的岩石和岩縫飛快的往上爬。不得不說,僰人在攀岩方麵的能力真的無人能及,十六米高的懸崖,看著就頭昏,他不到兩分鍾就爬了上去,把沒有開刃的刺刀釘入岩縫,把繩子的一頭係在刀柄上,另一頭綁上一聲石頭然後扔了下去。

下麵的偵察兵一個接一個抓著繩子爬了上去,那膽量,那精湛的技術,讓劃船送他們到這裏來的水手瞠目結舌,心裏暗叫:這幫家夥都是壁虎精變的吧!?

高碳鋼鑄造的厚脊短劍狀軍刺確實是耐操,一名偵察兵的體重少說也有在六十五公斤以上,全部的體重都掛在它的身上,愣是屁事都沒有,別說變形,連刀柄都沒有裂。等所有人都爬上來之後,阿蘇收起繩索,拔出軍刺,和苗族偵察兵都拉烏一起摸向海邊一幢木屋,那是荷蘭守軍一個小哨所,據他們掌握的情報,那裏駐紮有兩名荷蘭士兵。

由於這個哨所主要警戒的方向是棧橋,而偵察小隊恰好又避開了他們的視線,因此直到阿蘇和都拉烏摸到他們身後,他們都渾然不覺。

所以,他們可以去死了。

兩名偵察兵同時發難。阿蘇摸上去從後麵捂住一名荷蘭士兵的嘴巴,不等他反應過來,短劍狀軍刺便刺入他腹腔,刺穿了腎髒。這名倒黴的荷蘭士兵白眼一翻,吭都沒吭一聲就痛得昏迷了過去。接下來隨便怎麼弄他都可以了,就算把他扔那裏不管他也會死於失血過多,腎功能衰竭,根本就沒有醒過來的機會。另一名荷蘭士兵感覺到了異動,轉過身來正好看到夥伴被刺倒,駭然尖叫。然而尖叫聲被梗在了喉嚨裏————他剛剛張開嘴巴,一支長僅數寸的木羽小箭便射進了他的嘴巴,從後腦勺穿出,淬在箭鏃上的河魨毒素瞬間就要了他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