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可法雖然很不靠譜,但是不管是在曆史上還是在現在,他都屬於比較能幹的那種人了……沒錯,明末的南京小朝廷就有這麼坑爹,這麼一位拿戰爭當兒戲,隻想著死得轟轟烈烈名垂青史,壓根就沒有想過如何戰勝對手,至少讓對手在自己倒下之前付出足夠的代價的書生,居然成了不可多得的人才,由此不難想象明末的南京小朝廷爛到了什麼地步。也正因為這位屬於不可多得的人才,他防守的揚州數日之內易手的消息傳到南京之後,南京文武百官簡直如同世界末日降臨了一般,一個個呆若木雞,半晌才有人反應過來,破口大罵:
“蠢材!真是蠢材!四萬人馬守揚州,幾天就丟了,真的是蠢到家了!”
“當初這個書生主動請纓的時候老夫就說過他乳臭未幹卻口氣太大,信不過,重用不得,你們偏要賦予重任,現在全傻眼了吧?”
“唉,當初大家看他出口成章,文采飛揚,以為是不可多得的人才,誰想到他居然這麼沒用,幾天就把揚州給丟了!”
“他不是無能,是蠢!明知道揚州守不住也不撤,不撤也就算了,好歹也把揚州的糧庫銀庫燒清光啊,現在倒好,我等挖空心思籌集到的糧秣,全便宜了戚虎那個老賊!”
“現在說這些有什麼用?趕緊想辦法補救吧!”
“怎麼補救?怎麼補救!”
“嗬嗬,還補救呢!安慶丟了,桐陵丟了,合肥丟了,湖州、蘇州也丟了,現在連揚州也丟掉了,如今的南京就像個被扒光了衣服的婊子,人家想怎麼玩就怎麼玩,就算是孫武重生,吳起再世,恐怕也無能為力!”
“這位大人,本官知道你心中有火,但是這樣口出穢語,簡直就有辱斯文啊!”
“我呸,命都快沒了,還斯文呢!”
“餓死事小,失節事大,不管在什麼時候,讀書人的氣節和風儀還是要的!”
“愚蠢!古板!我們的大業就是壞在你們這些跟史可法一樣既蠢又固執的人身上!”
“哎,你怎麼罵人了!”
“罵的就是你們這種書呆子!”
好吧,到最後爭吵就變成了群架,一眾文武大臣當著皇帝的麵大打出手,場麵混亂得無以複加。而他們的傀儡————弘光帝朱以海像尊泥菩薩似的坐在龍椅上一動不動,木然看著這一切,沒有半點開口喝止的意思,反正就算他開口了他們也當沒聽到。這種場麵朱以海已經見識過很多次了,每次這幫大臣總會因為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大打出手,撕逼撕得昏天黑地,他這個皇帝根本就管不了。等他們打累了,有人吃虧了自然會來找他這個皇帝評理,請皇帝為他們作主,可是皇帝一旦作出判決他們又根本就不聽……唉,這個傀儡當得真累!
好在……
朱以海小心的打量著正在互相揪胡子撕衣服扭作一團的大臣們,心裏掠過一絲苦澀:這種被人當木偶擺弄的日子應該不多了吧?他很快就可以獲得解脫了!
周延儒同樣冷眼看著群臣撕逼,沒有半點開口喝止的意思。他已經被氣吐血了好幾次,實在懶得去管了,你們愛鬧騰就讓你們鬧吧,反正也沒有多少時間可以讓你們撕逼了!
揚州失守對於南京小朝廷的打擊是極其致命的,這意味著南京失去最後一座可以彼此呼應的城市,即將變成一座孤城了。為了挽回敗局,鎮守鎮江的南京兵部尚書呂維琪拚盡全力調集了一批戰艦,水陸並進向揚州發動反攻,試圖將揚州奪回來。戚虎自然是熱烈歡迎,他隻留了兩千人馬鎮守揚州,主力部隊也是水陸並進,向鎮江進發,兩者不可避免的在長江遭遇,一場血戰隨即爆發。
血戰首先是在長江江麵上打響,因為戚虎和呂維琪都很清楚,真正決定江南戰場勝負的並不是某一座城市的得失,而是長江航道的通航權,掌握了通航權就掌握了主動,而被驅逐出長江的一方就隻有死路一條了。為此呂維琪連老本都拿出來了,大大小小四百艘戰艦順流而下,旌旗蔽日,戰帆如雲,蔚為壯觀。戚虎這一方就寒酸多了,沒辦法呀,大明水師主力在東北呢,一時半刻是回不來的,他手裏隻有變形金剛艦隊一支小小的分艦隊,共計十二艘護衛艦,剩下的戰艦都是鄭氏艦隊的,而鄭氏艦隊有一大半正在太湖跟可惡的太湖水寇血戰,所以現在他能調動的戰艦隻有區區六十餘艦,數量差了近十倍。不過他們毫不畏懼,升起黑色猛虎旗,風帆鼓滿朝上遊猛衝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