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死胎(2)(1 / 2)

隨著姥姥的離世,姥爺也逐漸的越發的沉默了,有時候一坐就能坐上兩三個小時,不挪不動,就那麼呆呆的,靜靜地坐著。此外,原本就有長久心髒病史的姥爺,由於再一次被大舅勒令不準隨便單獨出行,因此每日裏,姥爺除了天氣好些出屋在院子裏坐坐曬曬太陽外,基本就沒怎麼踏出過院門。然而母親在經過長達兩年時間沒日沒夜的照顧姥姥後,也換上了輕微的心悸毛病,隻要休息不好,就會覺得天昏地暗、頭暈腦脹,姥爺心疼自己的二姑娘,每每早晨起來總是不聽勸誡的出去給母親買好熱乎乎的早點,等著她起來好及時吃到嘴裏,一直到一個入秋的早晨,打早點的路上,姥爺由於突發心髒病,永遠的離開了人世,那時候離姥姥過世隻不過才相繼一年,也正因為如此,母親深深自責了很久,但是最為一個旁觀者的我而言,我更覺得,姥爺之所以這麼早的去世,一方麵是因為老伴先走的孤寂與痛苦,另方麵就是家不成家,子女沒有子女樣給鬧的,試想一下,剛剛沒了老伴,天天看著自家兒子閨女打得雞飛狗跳的心情能好才怪了,多半也是暗憋暗氣給氣死的。

姥姥和姥爺的先後離世,給年僅二十來歲的母親帶來了嚴重性的打擊,由於住在市裏,不能實施土葬,那時候老家那邊也是亂亂哄哄的,所以火化之後,姥爺的骨灰和姥姥的骨灰被一起寄存在火化場那,一直到我五歲多得時候,方才幾方輾轉的遷回了老家祖墳裏。

在老的雙雙撒手離世之後,母親家裏的矛盾正式上升到白熱化的階段,那時候還有單位分房的政策,在姥爺離世前不久,剛剛分得一套兩室一廳帶個小院位於一層的樓房,從老城裏的小院裏搬出來也不過才一個來星期的光景,那個時候大舅一家三口已經從家裏出來自己置辦了房產,所以這邊的新房姥爺自己住大屋,媽媽和老姨住小屋,大屋和院子相連,院裏麵還移植了棵曾經由姥姥親手種在老院子裏的石榴樹苗,現如今已經是棵粗壯的小樹,這也是姥姥留給姥爺唯一的念想了。

雙親去世後,緊接著便是如何劃分家產的問題,由於姥爺走的突然,沒來得及留下什麼遺囑,多拿少拿,合適不合適的便都成了問題。物件和家裏那點錢好分,可是在這房子的分配所屬權上卻鬧出了不少事情,大舅的口吻是自己是這家的獨子,又是長子,那時候大舅母已經給大舅生了個兩歲大的兒子,可說是唯一的嫡孫,那這房子就應該是屬於自己兒子的,畢竟隻有自己的兒子才能算是正統的老劉家的根,但是大姨的口吻則是自家的老姨那時還未成年,理應享有住房的權利,閨女也是孩兒,不是從外麵抱養來的,這房子就應該三七二十一的四份分。房子是個不懼年代時限的東西,無論到什麼時候,都是處於被爭搶的第一位,就因為這個事,大姨、大舅和老姨沒少大打出手,那個時候的母親已經身心疲憊,父親的條件也不差,所以最終在父親和親朋的調解中,大舅一家子從位置比較偏,麵積相對小的兩室一廳裏搬到了這套新房,老房則暫時給老姨和媽媽居住,等她們都結婚後,便賣了四四分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