鬆田家的末日(3 / 3)

大屋是一間巨型賭場,客人們都知道這間賭場有黑道背景,但賭場跟黑道有關係很正常,他們以前經常光顧的賭場也都有黑道背景。但是這裏和其他的賭場不一樣,這間賭場雖然大,但是真正的賭客並不多,更多的人是來這裏做交易的,用客人們的話來說這裏是一個沒有規則的地方。你隻要有足夠的錢,就可以實現各種違背道德的、肮髒的、違法的甚至血腥的願望,沒有人會追究,一切的風險都由賭場承擔。倫理和道德在這裏根本不適用,這裏隻用錢說話。

東京的賭場沒有任何一家敢這麼囂張,即使它們和黑道的關係再親密。不合法的行業也有自己的規矩,比如在風俗業裏的年輕女孩願意陪酒或者陪老男人都是沒人管的,隻要給當地的黑道上繳一定比例的保護費就好了,但是如果強迫高中女生賣身就會有人過問,結果沒準是強迫者自己要留下一兩根手指。混黑道也得遵守規矩,日本是一個講規矩和傳統的地方,誰也不敢踏過界,因為踏過界可能會死。

而這間賭場是一個敢於踏過界但卻沒人管的地方,所以跟日本黑道略有關係的客人們總是對這裏充滿敬畏與向往。

但是這間賭場的輝煌就在今天成為了曆史。大火焚燒著燈火輝煌的樓宇,汽車的喇叭聲打破了夜色的沉寂,響徹整個夜空,嘈雜的噪音編織成一首末日的交響曲。夜色下曾經人聲鼎沸的超級賭場,如今隻剩下一個空殼,一個在火焰中燃燒著走向毀滅的空殼。

今天是鬆田家的末日。

進攻是半個小時前開始的,雲家調集了數十輛油罐車,幾十噸燃油從山坡上傾瀉而下,主持進攻的兩人卻並不著急著點火,而是坐在汽車裏悠閑地聊著天。從賭客到荷官,所有人都在往外逃,連警衛都不例外,鬆田家引以為榮的防禦瞬間就土崩瓦解。誰都清楚隻要山頂那輛車上的人隨便扔個火苗下來,鬆田家最後的產業就會被熊熊烈焰吞沒。

但山頂的那兩個男人隻是在聊天,完全沒有要點火的意思。人們在山澗中四處奔逃,無數豪車堵在山路上,喇叭聲響成一片。

“三哥,看來父親這次是真下狠心了,連最後的生路都不給鬆田家留。”雲穆知看著山間慌亂的人群感慨道。

“正常,誰叫鬆田家那些不要命的家夥要把父親最喜歡的兒子逼死?”雲棋墨問。

“說到這個我還在好奇,聽說父親修改了遺囑,要讓雲天舞繼承家業,三哥你知道這件事嗎?”

“聽說了,修改後的遺囑明天將正式公布,父親也已經派人去調查天舞的下落了。”

“天呐,這消息居然是真的?父親這是要讓一隻羊來管理一群狼啊。”雲穆知驚呼,為父親此番作為表示難以理解。

“而且這隻羊還是一隻農場裏長大的綿羊,這群狼還是來自極地的野狼。”雲棋墨淡淡地補充道。

“父親要不要這麼想不開啊?”雲穆知崩潰中。

“看開點,父親沒有滿世界地找起死回生的靈藥我們就該謝天謝地了。”

“說的也是,幸虧父親是個無神論者。”雲穆知對這一點深表讚同,如果他們那位老爹相信世界上有神存在的話,以他對雪鏡純的在乎程度來看沒準還真幹得出這種事。

“其實你也不用對未來那麼悲觀,”雲棋墨點燃了一根雪茄,深吸一口,“父親既然敢讓天舞來接管家業,那麼他必定有把握能把綿羊訓練成比極地狼更恐怖的存在,畢竟,父親不是那種意氣用事的人,就算天舞是七弟的孿生妹妹,父親也不可能讓她毀了家業。”

“說的也是,雖然就目前來看父親讓那姑娘繼承家業隻是愛屋及烏。”雲穆知聳了聳肩。

雲棋墨沒有答話,他再次深吸一口雪茄,然後將那根名貴的雪茄隨手扔出窗外。雪茄朝著山坡下滾去,落到了厚厚的汽油裏,微弱的火光如鳳凰涅槃般重生,燃起恐怖的烈焰。火勢蔓延而下,頃刻間便將從賭場通往外麵的道路斬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