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6:刨空的疼痛(1 / 2)

夜色籠罩下的東海,到處都在閃爍著五彩的光芒,和那漫天星鬥在黑夜中迷離閃爍,相互輝映。

陳天樂的雙眼半睜半閉,此刻的他,還是沒有被喝下去的酒完全麻痹,他心底的愁還是解不了,甚至還將他壓得有些喘不過氣來。

天底下還有比他更淒慘的男人嗎?

過夜市的時候,聽到有人在唱浪漫的情歌,他暗自苦笑,儼然像喝得爛酸如泥、發酒瘋的酒鬼,看他東倒西歪地走過來,大家都避而遠之。

他恨,恨自已無能為力,恨自已不能幫可馨脫離苦海,恨自已不能代替曼琴生病,恨自已親口說出殺死親骨肉,太可怕了!

心底深處的納喊在他微醺之際侵蝕著他的意識,有那麼一刻,他真的想去對可馨說,隻要她不介意,就把孩子生下來,大不了他養著她,現實中,好多這樣的例子。

抬頭看著天上的星星,他突然又清醒了過來,不能這麼做,他是人民心中的好官,不能淪落至此,貪官都是跟女人分不開的,有了這樣的想法,就很容易淪落到貪官的地步,為了女人和孩子,他會一步步走向犯罪。

不,絕對不能這麼做!

最後還是懸崖勒馬,拖著疲憊的身子走在回家的路上。

陳天樂突然覺得這路好長、好長,他已經在這條路上走了好久,仿佛沒有盡頭似的,本應是迷人的夜色,卻在他心裏烙下了痛苦和陰影。

夜市的繁榮根本引不起他半點興趣,人們都是三三兩兩在逛,或者是三五成群在路邊攤喝夜啤,隻有他一個人默默地走在街道上,眼神和身影在鬧市中也顯得那麼的寂寞

,此時此刻,他覺得自已好疲憊。

拖著疲憊的身軀回到家,李曼琴為他開門的瞬間就嚇了一跳,扶著撲進來的天樂,伸著腦袋朝天樂背後看看,心疼地埋怨。“你怎麼喝這麼多酒?都是和什麼人喝酒?怎麼也沒個人送你回家?”

“曼琴……”陳天樂黯幽的眼睛中,流動著複雜的情緒,他欲言又止,不想對妻子提出過分的要求。

她瞅著他,眼神苦惱的迷蒙著。“不是謝寶權將你接走的嗎?他怎麼不送你回來?張秘書呢?也沒跟你一起去?”

“曼琴,你是個好女人,這個世界上隻有你才會對我不離不棄,對嗎?”陳天樂看到妻子清亮的眼中浮上了水霧,他知道,那是妻子心疼他,強忍著心傷緊緊握著妻子的手。

“天樂,你喝多了,我扶你去房間休息。”李曼琴怎麼舍得離開他?隻要他不嫌棄自已就好了,她覺得自已愧對天樂,占著妻子的位,卻不能盡妻子應盡的義務,也不能為陳家傳宗接代。

李曼琴在扶著陳天樂的時候,一顆顆晶瑩的淚珠還是流了下來,她也想過,想要給天樂自由,可她最後還是打退堂鼓了,還沒離開,隻是這麼一想,她的心就已經痛得不行,真要與天樂分開,她估計自已會徹底崩潰。

她的眼淚滴落到他手上,他輕拍著她手背。“曼琴,不要為我這樣的男人流眼淚,不值得,真的,我沒你想像的那麼的好,其實,我骨子裏也是個壞男人。”

“天樂,不要說了。”她早就在同自已做垂死掙紮,不是她非要賴著天樂,是她根本沒辦法離開這個家,她需要這個家才能有信心活下去,失去這個家,她的人生就沒有任何價值,想要放手,卻放不開手。

“曼琴,你是個好女人,真的,是我不爭氣,是我辜負了你,我是這個家的罪人……”陳天樂說著說著蹲到地上,雙手抱頭泣不成聲起來,他此時的心情特別地矛盾,既不能坦然麵對妻子,更不能坦然麵對可馨,左右為難,進退無路。

李曼琴愕然地看著天樂,這樣的情形還是第一次見到,慌亂中,她隻能伸手拉住他的衣袖。“天樂,你這是怎麼啦?”

好在家裏隻有夫妻兩人,亦雲前兩天又和同學出去旅遊了,陳天樂怕他跟可馨有接觸,李曼琴怕他被謝寶珍搶走,這次,夫妻倆是一個鼻孔出氣,不僅不反對他出去旅遊,還讓他在外麵多玩玩,甚至還讓他假期完了直接回學校上課。

亦雲在家裏禁足了好些天,爸媽都不讓他去見小姨,他也隻好窩在家裏上上網,真的很無聊,難得爸媽意見統一,他也開開心心地背起行李出去旅遊了。

看到天樂這個樣子,李曼琴心裏直慶幸兒子沒在家,要是讓兒子看到天樂這樣,那他以後在兒子麵前就更加沒威嚴了,想起上次兒子對天樂說的那些話,她還是十分傷心的,有些話又不好對兒子明說。

想到可馨說明天就去流掉孩子,陳天樂益發心酸,又不能將心思向妻子訴說,他隻能獨自垂淚,舔舐心中被刨空的疼痛,他多麼希望可馨能生下這個孩子,誰不希望自已能延續血脈親情?

尤其是在知道謝寶珍是亦雲的親娘之後,他也在擔心兒子會離開這個家。

腦中浮現出可馨那帶淚的容顏,歉疚、心疼的感覺霎時掠過胸臆。

李曼琴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將蹲在地上的天樂拉了起來,她想要陪在天樂身邊,可天樂說想要一個人靜靜,她隻好默默地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