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夫妻兩人整夜失眠,李曼琴一直在聽著外麵的動靜,她以為,天樂會出來洗澡,因為他不洗澡睡不著,一直在豎著耳朵聽外麵的動靜,聽了一個晚上,都沒有聽到天樂去洗澡的聲音。
陳天樂幾乎整晚失眠,可馨那憂傷難過的淚顏也一直在眼前晃動,他心情很矛盾,麵對可馨懷孕的事實,既欣喜又不舍,可又因為顧忌各方麵而讓她去流產,說實話,他真的覺得遺憾和惋惜。
坦白講,麵對這樣的事情,若說他沒有半點私心那也是騙人的,哪個男人會狠心不要自已的親骨肉?
所以昨晚,他看似說得絕情,其實也是無奈之舉,為了她的將來,他不能這麼自私。為了這個家,他更不能自私地留下可馨肚裏的孩子。
麵對他的冷酷與無情,可馨當真是落荒而逃的,她確實沒想到陳天樂會這樣冷酷無情。
因為害怕自已的猶豫不決而害了所有人,他隻好忍痛割愛,免得情感占勝理智
,好怕自已不顧一切地去接受可馨肚子裏的孩子。
他知道,一旦讓可馨把孩子生下來,將來造成的傷害會更大,他不能那麼自私,不能害所有人。
嚐試過一段感情與婚姻後,他實在不敢再輕易去做任何改變,尤其是現在,曼琴正生著病,他不能在這個時候再給曼琴任何的傷害和刺激。
隻不過,他這樣做,對可馨來說,確實狠心了點,但,他也沒有辦法啊。
吃早餐的時候,陳天樂看到曼琴的眼眶有淡淡的黑影,看來,他昨晚的行為還是影響到曼琴了。
陳天樂自已也有些頭昏昏 、腦鈍鈍,麵對曼琴做的美味早餐也沒什麼食欲,心情憂鬱灰暗。
窗外的豔陽高照也無法讓他灰暗的心明亮起來,看著妻子食不知味地往嘴裏塞食物,他輕輕地問了聲。“你今天上班嗎?”
“上啊,今天又不是周末。”李曼琴點了點頭,不明所以地瞪著他。“為什麼這麼問?還是你糊塗了?”
“那你一會給小張打個電話,說我今天身體不舒服,昨天未處理完的事讓他替我去處理好。”陳天樂懶懶地放下筷子,一雙眼睛腫得跟核桃一樣,整個人顯得既頹廢又憔悴,加上又穿了件瘦小的衣服,看起來就像是被鹹蛋超人附身一樣。
一開始,李曼琴隻是注意天樂的表情,完全沒看到他身上那件不合適的緊身衣,不由皺緊眉頭。“天樂,你在哪裏翻了件這衣服出來,醜死了,一會去脫下來,你那衣櫃我天天打理,怎麼從來沒看見過這衣服?”
經曼琴這樣一說,他才發現自已穿錯了衣服,“哦,穿錯了!這衣服是我從那個舊箱子裏麵找出來,是和亦雲小時候的東西放在一起的,前些日子,我發現亦雲想打開箱子,我悄悄把那裏麵的東西轉移到公辦室保險櫃鎖起來了。”
“有這回事?”李曼琴也很吃驚。“那你怎麼沒跟我說起?”
“亦雲天天在家,我想說也沒機會啊。”陳天樂搖了搖頭。“這孩子,跟人精似的,他這次回來,總是心事重重的樣子,如果我沒轉移出去,可能他早就知道一切,還有你記的那幾本日記,我也一並送到辦公室鎖起來了。”
“這麼說,他真的打開過那個箱子?”李曼琴的心懸了起來。“你說這孩子是不是聽說了什麼?”
“應該不會。”陳天樂肯定地點了點頭,“他要是聽說了什麼,不搞清琴他會開開心心出去旅遊?這孩子是你一手帶大的,他的性格你還不知道?什麼事情都要盤根問底,要是聽說什麼,早就找我們問個清楚。”
“那他為什麼要去開那個箱子?”李曼琴還是心存疑惑。
“也許是因為好奇。”陳天樂歎息一聲。“你想想,一個破箱子,我們搬了幾次家,唯獨不舍棄這個破舊箱子,更好的家具我們都扔掉過,而且還常年掛著一把大鎖,他心裏可能早就在猜測裏麵是不是放了什麼貴重物品。”
“你這樣分析也對,亦雲小時候就是摸著那把鎖玩耍過來的。”李曼琴點了點頭,“隻是,他打開,什麼也沒找到,是不是很失望?”
“有什麼好失望的,我把自已的榮譽證書都放了進去。”陳天樂雙手一攤。
“嗯,還是你行。”李曼琴不由對天樂豎起大拇指。“對於你這樣的人,把榮譽看得比自已生命還要重要,亦雲肯定不會再懷疑什麼,這次真的是好險,要是被他發現了,恐怕我們都無法麵對孩子。”
“曼琴,對於謝寶珍的事,我們還是不要做得太絕,以免孩子將來埋怨我們,等亦雲回來,我們一家三口試著去那裏吃吃飯,試著讓亦雲跟謝寶珍認識認識,至於他們母子有沒有那個緣份,就看天意了,反正我們做到問心無愧就行了,將來謝寶珍要是走了,我們才能安心。”陳天樂的心煩著、痛著,卻還是清醒著,既然說到這件事了,他隻好再次婉轉地勸說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