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天樂聽李曼琴這一番怨氣,不由樂了。“嗬,你這是把火都發在謝寶權身上啦?他可沒得罪你,看你把人家說的,這不是你的風格啊,怎麼這麼沉不住氣?”
李曼琴沒好氣地橫了他一眼,正要發作,電話鈴聲又響了起來。
這一次,陳天樂比李曼琴先一步搶到話筒,在曼琴掛斷電話時他就在想,這麼晚姓謝的打來電話,一定是要說什麼事,兩人雖然是政敵,可一旦涉及到東海老百姓的事,他陳天樂就不能不管,這是他做人做事的原則。
老百姓永遠排在第一位。
料定謝寶權還會打來,所以,陳天樂早已跨步過來,他拿著話筒直接說。“有事嗎?謝副書記。”
謝寶權心裏老大不爽,剛剛被李曼琴掛斷電話就來氣,現在又被陳天樂嘴裏的那個副字急紅了眼,心說,要不了多久,你陳天樂就得心服口服地叫我謝書記。
一個副字,更加激起了謝寶權心中的鬥誌,本來,看著陳天樂和李曼琴將自已和曼妮生的兒子照顧得這麼好,剛剛還僅存的那點感激又消失不盡。
“陳市長,撇開公事不說,難道我沒事就不能打電話和你嘮嗑嘮嗑?”
“有啥好嘮嗑的?你現在人生正是得意的時候,得意應盡歡,隻有失意的人才會怨氣多,才會四處找人嘮嗑......”
“你這是損我還是讚我啊?”謝寶權打斷陳天樂的話質問起來。“我怎麼聽來盡是酸溜溜的?陳市長,你不會悲觀到到如此吧?我知道現在有許多傳言,可那隻傳言而已,犯不著當真,東海的官場你又不是不知道,地方勢力太強大,班子裏的情況又太複雜,身不由已陷入這些傳言中,你就不要當真了,我這人,你最清楚,沒什麼野心,也更沒有你的雄心報負,能夠小打小鬧一步一步走到今天,我已經很滿足了,你別想太多啊!”
“謝副書記,我說你是不是閑得蛋疼?”陳天樂也沒好氣地替自已爭辯起來。“傳言真不真、假不假,我陳天樂從來不去理會,我隻知道,我當一天市長,我就會盡職盡責做好份內事。如我樣這樣的基層領導幹部,本身就是組織上派我們來替百姓分憂解難的,既然如此,我想組織上也會公平公正的對待每一位基層幹部,不是什麼傳言就是聖旨,不管我們做得好不好,上級領導和下麵的老百姓都會給我們一個客觀真實的評價,好就是好,壞就是壞,既然你是一步一步走到今天,應該明白優勝劣汰的原則,能幹的人上去,不行則下來。如果一個人沒什麼真本事,純屬靠一些旁門左道達成所願,到最後還是有黔驢技窮的一天,因為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他們要的是實實在在為大家做事的領導幹部,不需要成天隻做花裏胡哨表麵文章的官。”
聽著陳天樂在電話裏跟謝寶權長篇大論,李曼琴忍不住發火了。“你還有完沒完?”說著,就要過來搶話筒掛斷謝寶權的電話,真是太可惡了!
陳天樂拿著話筒的身體一側身,躲過了曼琴。“曼琴,你別激動,謝副書記他這大晚上的睡不著,想跟我嘮嗑嘮嗑,你可別搶我電話啊,我可警告你,這可能是我討好巴結未來書記的最好途徑了,一旦傳言成真,恐怕我這個市長就沒資格聽他的嘮嗑了。”
聽了陳天樂的話,謝寶權果然沉不住氣了,在電話那頭吼了起來。“我說陳天樂,你們兩口子有意思嗎?先是你女人掛我電話,然後又是出言相譏,要不是你家兒子睡在我家,我才懶得打這個電話,真是好心沒好報!”說完,氣呼呼地掛斷了電話。
陳天樂拿著話筒衝李曼琴聳了聳了肩。“他說亦雲睡在他家,這是怎麼回事?”
“那你還愣著幹什麼?”李曼琴催他。“趕緊打電話過去問問。”
“要打你打。”陳天樂雙手一攤,將話筒擱放上去。“我才沒那麼厚臉皮,剛剛人家還說我們一唱一合羞辱他,現在讓我再打過去,我才不去衝撞這樣的小人。”
李曼琴愛子心切,哪管那麼多,就算謝寶權聽到她聲音掛斷電話也會鍥而不舍地打過去,在電話接通時,她的聲音立刻柔和起來,賠著小心說。“謝副書記,真是不好意思!剛剛是我們心情不好,去火車站等了一個晚上沒接到兒子,以為孩子出了什麼事,所以,你剛剛來電話,我們正心煩意亂,對不起啊!”
“我知道、我知道,你的心情我還是了解的,因為我也是一個父親,要是我兒子憑空消失,我也會跟你一樣的心情。”謝寶權離間起她與陳天樂的關係。“不過,亦雲的爸就沒你這麼關心孩子,你是出於關心則心煩意亂,可我怎麼聽,陳天樂也不是出於擔心孩子那種心煩意亂,他隻是在譏諷和挖苦我,難怪孩子會喝醉了酒,一定是他覺得自已的家人對自已關心不夠。”說完,還發出一聲長長的歎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