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依然略略停頓,用手將柳月娥散在鬢邊,為風吹亂的一縷青絲抿好,方才淡淡的問一句:“月娥,你覺得,他們真的是喜歡那小腳本身麼?”
“嗯?”柳月娥略略疑惑,看向折依然,眼神裏有幾許期盼。
“他們喜歡,首先是獵奇心理;更重要的,是小腳帶給女人的柔弱、無力、行動不便。你想想這些文人才子,手無縛雞之力,
卻仍舊希望身邊的女子,更柔弱,更需要依賴他們,於是,小腳滿足了這種心理訴求罷了。”折依然略帶不屑的歎了口氣。
“但,那個方仲永,聽聞也是個馬都騎不好的文人才子,卻為何?很是不同呢。”柳月娥的語氣有些遲疑。憑著女人的直覺,和對閨蜜的了解,她覺得這個方仲永在折依然心中的地位,未必尋常。
“他沒有那種心理訴求,因為他從未將自己視為一個文人,他是一個內心強大有力的人。”折依然長長的睫毛,迎著月光,忽閃忽閃的,略帶一種期許的對月訴說著。
“依然,你?”柳月娥微微遲疑,不知該不該探問一下折依然對方仲永,更為確切的想法。
“對了,月娥,方仲永說改日,會把那天所說的‘詠春’練習秘籍,給送到我府上去。
回頭你也來看看吧。不知那東西,究竟是怎樣一門神奇武功呢。”折依然巧妙的轉變了話題,清澈的眸子裏滿滿含著狡黠的光。
……
快入冬的陽光有些蒼白的照在嶄新的方府門臉上,一對新掛上去的燈籠顯得格外喜慶。
硯儂、墨香扶著王子月,馬二丫在前麵招呼,柴麟在後麵招呼,方仲永在左邊護航,一大群人烏漾烏漾的裹著王子月,入住方府。
踏進府門,王子月看一眼頭頂上藍藍的天,秋高氣爽之下,天色顯得格外明透。
馬二丫殷勤招呼著王子月,進了東院早已安排好的一間屋子。
方仲永和柴麟則站在院中,沒有跟進去,隻是對著院中的長青鬆柏和梧桐枯枝,彼此聊天。
“仲永,你要好好照顧月兒啊。”難得柴麟一副一本正經、語重心長的樣子,帶著一種忍痛割愛的英雄情懷,對方仲永道。
方仲永微微點了點頭,忽然笑了笑,轉向柴麟:“其實,你有沒有想過,給月兒找一件她喜歡的事,讓她可以做,並且從這件事中,得到經濟收入和自我成就呢?”
“經濟收入?那是啥?”柴麟看向方仲永,準備聽他安利新名詞。
“就是像二丫寫稿子那般,一件事兒,月兒喜歡做,做成之後,還能賺到錢。”方仲永幹脆的解釋了整體的意思,而放棄了對“經濟收入”一詞進行解釋。
“還用她去賺錢麼?吃穿不愁,又不是養不起她,大不了,她那份開銷,我來出。”柴麟略略鄙夷的笑了笑。
“臭小子,你想什麼呢,”方仲永見他這般遲鈍,不由給了他一腳,接著繼續說:“不是為了賺錢本身,而是給她多一個生活支點。”
“啥是生活支點?”智商感人的柴麟,仍然一臉不解的看向方仲永。
從來不曾對柴麟不耐煩的方仲永,卻忽然在這一刹那,想到那隻需要一個眼神,就能彼此心領神會的冰山汙美人兒——折依然。
“比如你,你的家人,你的愛人,你的事業——就是你用來賺錢,獲得社會地位和尊重的活動,你的朋友,等等這些,都是生活支點。”方仲永這次沒有再讓柴麟反複問,一口氣繼續說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