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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溪麼?”
襯衫的領子很幹淨,從我這個角度上看,最清楚的莫過於他的襯衫領子。有點不安,有點頹廢,有點不問世事,額,在我眼裏,起碼是這樣。最最表麵的印象。
我狠狠地點頭。倏忽間,他輕輕地笑了。牽起我的手,把我帶出有著亂糟糟人群的會場。
“我們去哪裏啊?”
“我帶你去看木棉,家門口的那樹木棉開了!”
廳堂前,空靜門,月光三兩寸,寸寸斷心。
長亭外,江岸邊,柳枝千百條,條條留君。君不回。
門前的木棉花開了,驚豔一春,轟轟烈烈的,紅了一棵樹,紅了一處場景。我的瞳孔微微放大,所有的紅,都倒影在上麵,眼睛的視網膜上。耳朵邊上,開始湧向出句子:“我要活下去,不僅僅是活下去,還要轟轟烈烈的,手執我的畫筆,如木棉一般,紅的漂亮,紅的瀟灑,紅的壯烈。”
是麼,真好啊,熱血少年,那我就做那葉子吧!為你奉獻出最美麗的春天,我無怨無悔,心甘情願,我願意如那葉子般,為你去死。可惜,我比任何人都明白,你無法承受吧,我這種過於熾熱的愛情,你一定會麵露恐懼,充滿著對我的恐懼而逃離吧。我不願意看到這樣的你,所以我永遠都不會說,什麼都不說,隻是呆在你身邊,可能無法總是陪著你,可是,我無論什麼時候,心裏都無法放下你,有時,我甚至覺得,這樣的自己——瘋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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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氣很好,是那種不失溫婉,又略帶剛勁之氣的天氣。
額,這樣的描述,可能會導致你問我這究竟是怎樣的天氣?把天氣形容成“不失溫婉,又略帶剛勁之氣”又是怎樣的擬人過度?
我笑笑——這是我最喜歡的天氣哦!所以我想賦予他人類的感情,人類的性格,人類所擁有的所有他們認為是可以比其他動物更高級的描述。這樣的話,他就會隻屬於我一個人,因為我對他付出了感情,在別人眼裏他可能是和其他所有的天氣都沒什麼區別,可在我眼裏,他是獨一無二的,高貴的,幹淨的。
你使勁揉我的頭發——我說,你看小王子看得太投入了吧!文藝過頭了啊!
眼睛的聚焦微微向上,剛好觸到他的目光——嗯,或許是......這樣吧,如你所說的。
我們開始沉默不語。從以前開始,就是這樣,我們會突然停下來,讓所有的聲音都安靜下來,有時我甚至連心髒的跳動都聽不到,不能判斷自己是否活著,隻能知道一件事——我們在一起,狠狠地在一起。不過這不是重點,我的重點永遠是他,他是否在我的身邊,隻要他在,就算是死去,我也會麵帶微笑,與他牽手同行。這樣的沉默會持續到我的肚子開始咕咕叫的時刻,我會尷尬地笑笑,他就起身,往前走,我跟在後頭,一起去那間我們口中所說的那家老地方。我們彼此之間沒有難以理解的語言,往往是一舉手一投足,就明了知了,簡單的幹脆,卻很可悲的是,這隻是習慣,習慣這樣的舉手這樣的投足,習慣造成的可怕結果是無法形成思想,無法融入感情,隻是習慣而已,罷了。無法多餘。
“我要肉,什麼肉都行。我撇著嘴。”
“你多說些什麼呢?肉食動物,你那點事,我不清楚麼?”他端來一碟紅燒肉,——“你在這方麵,還真是俗不可耐啊,一點文藝氣息都沒。”
“真是不好意思啊,我就是這麼沒有文藝氣息,沒有麥荷那樣淑女,真是抱歉!”我把筷子特意弄得聲響很大,周圍坐的客人都微微把頭擺過來,朝我這邊看。我拚命把肉往嘴裏送。
他撥弄了一下筷子——“你以後可不要這麼說哦,不然,我會以為你喜歡我的。”
我手裏的筷子停頓了一下,有繼續扒起來,什麼都沒說。
我能說什麼呢?說你講的是事實嗎?說你其實是對的嗎?大聲對你說我喜歡你嗎?喜歡到我都不清楚喜歡是什麼了嗎?
如果這是你的願望,我願意說一千次一萬次。我說是——如果。你不愛這樣的如果,我很悲哀的,明白。
吃完後,我們走出來老地方。在近乎無人的街上走著,近乎一言不發。
最先打破這種局麵的人是我。總是我,似乎如果我不這樣做的話,我可能永遠也不能再和他搭上話。
“哥哥,你之前說畫的畫,畫好了沒?”
“已經好了哦,麥荷都看過了,還說我進步了!”
“是麼?你們倆真恩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