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電影《殺生》的藝術張力探索(1 / 2)

電影《殺生》的藝術張力探索

影視傳媒

作者:朱翊曈

【摘 要】藝術的張力賦予電影藝術深刻的藝術氣息和思想內涵,通過隱喻,對立相連等表現手法,喚起人類對生命的重新認識。隨著30年的改革開放,中國的經濟像子彈在飛,而文化建設則嚴重滯後。電影藝術肩負著重構民族文化的曆史使命。文章以電影《殺生》為例,探討藝術張力對影視文化精神的巨大提升。

【關鍵詞】藝術張力;隱喻;對立相連

一、引言

“張力”一詞,最早見之於物理學。指物體受到兩個相反方向的拉力作用時產生於其內部的互相牽引力。後來,該詞被借用到藝術研究中,指藝術文本內部諸要素排列組合中生成的緊張關係。第一個確切提出並使用“張力”這個概念的是新批評家艾倫·退特,他在《論詩的張力》一文中指出:“詩的意義就是指它的張力,即我們在詩中所能發現的全部外展和內包的有機整體。” [1](p,130)由此可知,藝術張力與物理張力有相似的特質:平衡態中包容不平衡態。在藝術世界中,凡存在著對立而又相互聯係的力量、衝動或意義的地方,都存在著張力。藝術的張力具有隱喻性和對立相連的特性。在電影《殺生》中我們可以看到以上特征為影視藝術思想內涵帶來的巨大提升。

二、《殺生》中的隱喻張力

《殺生》是第六代導演管虎最近一部新作。故事很簡單:中國西南、與世隔絕、群山環抱中有個寨子,是個人皆長壽、規矩自成之地,清時皇帝賜名“長壽鎮”。但是鎮裏卻有個不守規矩、撒潑耍賴、藐視製度的“牛結實”(黃渤飾),所有人都想除掉他,卻總是無能為力。後來在學成歸來,與牛結實有仇的牛醫生(蘇有朋飾)的精心策劃下,將主人公置於死地。

顯然,導演要告訴我們的並非止於此。藝術的張力追求內容的充盈,即運用藝術的深層隱喻,力求在有限的藝術空間中容納更深的含義。恰如海明威所言的冰山原理,“關於顯現出來的每一部分,八分之七是在水麵以下的。” [2](p79)電影中導演正事憑借隱喻的藝術手段向受眾傳達著自己對作品的理解。長壽鎮雖然隻是一座小鎮,卻暗示著一種古老的製度,在這種製度下長命百歲是終極價值取向之一。哪怕像縮頭烏龜一樣窩囊地活著,無趣且無尊嚴地活著,也要努力長命百歲。而牛結實卻是這個製度下的異類,在他的眼裏沒有任何的規矩,也不受任何禮教和規矩所束縛。他認為珠寶埋在地下是守著金山當叫花子,他不懂這麼好的寡婦為什麼要殉葬,他不懂為什麼村民以“長壽”的名號而不許老祖喝酒。反觀村民們則是被各種所謂規矩所束縛,他們不容許男人和寡婦“搞破鞋”,他們為了讓老祖活過一百二十歲而不許他喝酒,還曰之“大福”?引用牛結實的話:“烏龜倒是長壽,可是一輩子縮在龜殼裏有啥子意思?”

同樣,“牛結實”這一角色塑造在劇中亦不是一個簡單式的潑皮人物,他的存在暗示著是一種自由的精神,他的死,說明了這種自由精神的消亡,所以結尾死亡的震撼是不小的,即使開始就知道牛結實死了,但看到整個過程仍然心酸。導演用人物的“死亡”來喚醒人們對“存在”的思考。魯迅先生曾在《狂人日記》裏對中國幾千年的封建史用“吃人”兩個字做出了高度的概括,並在小說結尾處發出了震耳的呼聲,那就是“救救孩子!”在電影最後,導演用了一組鏡頭表明了自己對於這種製度下的異類的看法。當馬寡婦從村裏逃出去後,她懷抱著自己的孩子,滿是幸福的微笑,在一片金色的朦朧而燦爛的陽光中走向希望和重生。導演堅信自由的思想終究會迎來解放的那一天。

隱喻性作為認識事物的一種視角,通過某一領域的經驗來認知另一領域的經驗的過程,促使人在認知的過程中產生無限的想象。《莊子》在《外物》篇提到;“荃者所以在魚,得魚而忘荃。蹄者所以在兔,得兔而忘蹄。言者所以在意,得意而忘言。” [2](p,10)說的就是中國藝術的理想在於“言有盡而意無窮”。導演巧妙運用隱喻的意向性,對描述的客觀實物投入了自身對主觀世界的感受和認識,使影片意象盎然,張力四射。

三、“存在”與“死亡”

前麵提到凡存在著對立而又相互聯係的力量、衝動或意義的地方,都存在著張力。如中國古代哲學中關於“死亡”與“存在”問題的討論。早在幾千年前中國的哲學家莊子就有許多關於這方麵的論述,莊子所追求的是一種如何“存在”的價值,是對生命久長的一種渴望,問題恰恰是因為有死亡,才有對生命的渴望與追求。胡應麟在《詩藪》中說:“詩之難,其十九首乎!蓄神奇於溫厚,寓感愴於平和;意愈淺愈深,詞愈近愈深;篇不可句摘,句不可字求。” [3](P,9)其中所言均為對立因素產生張力,且在對抗中達到了一種動態平衡。《殺生》中,導演管虎正是運用“存在”與“死亡”這一對立而又相聯係的哲學命題,使“牛結實”這一形象飽含張力。在我看來,牛結實的“存在”與“死亡”是具有佛性的。導演用牛結實的身上的三把鑰匙來告訴觀眾這個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