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民都應該享有四大自由——言論自由、信仰自由、免於匱乏的自由和免於恐懼的自由。
——羅斯福
(一)
雅爾塔之行對健康狀況每況愈下的羅斯福來說,簡直就是雪上加霜。孜孜於自己的規劃和理想的羅斯福,似乎在與已經不多的飛逝的時光賽跑。
在“三巨頭”分手的前夜,斯大林在宴會上提議為美國總統羅斯福的健康幹杯。他說:
“我和丘吉爾先生在我們各自的國家裏,相對來說,下決心比較簡單。這兩個國家都是為它們自身的生存而同希特勒德國作戰。這裏有第三個人,他的國家未曾受到侵略的嚴重威脅,也沒有瀕臨即時的危險,他就已經多半出於對國家利益的更廣泛考慮,成為導致全世界動員起來以反對希特勒的種種手段的主要鍛造者。”
羅斯福回答說:
“我們這些領導人在這裏的目的,就是要給這個地球上的每一個男人、婦女和兒童以安全和幸福的可能。”
2月28日,經過十幾天的奔波勞碌,羅斯福終於回到了華盛頓。
3月1日,羅斯福出現在國會大廳。這麼多年來,他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被迫坐著向議員們發表演說。他請求大家理解,並解釋說:
“這對於我要比不得不在我兩條腿的下部帶上差不多10磅鋼架要方便得多;另外,我剛剛旅行了1.4萬英裏歸來。”
總統的容貌令在場的人感到震驚,他們一眼就看出他“十分明顯地健康惡化”:他吐詞含混不清,念講稿時也結結巴巴,時而停頓,時而插入一些無關的枝節問題;他的右手顫抖,艱難地用左手翻讀講稿;他灰藍色的眼睛看上去有些迷蒙;……
但是,當羅斯福在描述雅爾塔會議的成就,並要求國會接受“永久性的和平結構”——聯合國時,他的臉上再次重現了激情,語調也變得昂揚慷慨,往昔那種站在講壇上的狀態再一次恢複了。
這年的3月,天氣異常悶熱,白宮辦公室裏堆滿了等待總統處理的文件,許多人都在等候謁見總統。白天,羅斯福忙著會見客人;晚上,他還要加班批閱大量的文件。夜以繼日,他獨自坐在橢圓形的辦公室裏埋頭工作。年輕的秘書奧格登少校有時送來重要文電要等上好長時間,因為總統沉浸在高度集中的思考狀態中,遲遲認不出他來。
奧格登站在一旁端詳著這位坐在那張堆著一疊疊文件的桌子後麵的人物,心中百感交集。他感到總統似乎一天天地變得疲乏衰頹、遲鈍木然,好像他那寬闊的肩膀上壓著千斤重擔似的。
保健醫生麥金泰爾要求給總統減少工作,以便他能夠鬆弛一下那繃緊的神經。總統夫人埃莉諾也附和著發出焦慮不安的抗議,但一點用也沒有。羅斯福感到,比起正在以排山倒海之勢席卷德國的艾森豪威爾部隊的士兵們來,或比起那些冒著槍林彈雨戰鬥在硫磺島礁岩上的海軍陸戰隊員們來,自己就更沒有理由休息了。為了贏得戰爭,有多少人犧牲了,有多少朋友和同事病倒了。想到這裏,他的心情就異常沉重。他不止一次地對他周圍的工作人員說:
“我痛恨戰爭,我熱愛和平。但是,為了和平,必須要敢於作出犧牲啊!”
(二)
隨著總統的健康狀況愈來愈壞,麥金泰爾醫生非常著急。後來,他與總統夫人一塊邀請了幾位外交使團的朋友幫著說情。
加拿大大使麥卡錫是羅斯福總統的一位好朋友,以前他經常陪羅斯福去溫泉休養。於是,他找到羅斯福,對總統說:
“如果能好好到溫泉休息一個月,會讓你快速恢複活力,更加精神飽滿地工作。你要從長遠考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