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是個幹淨的人吧！希望他的學識也和他的品行一樣好。”老好先生內心笑著，快速往下看去，越看越是愉悅，卷中的回答如同一個標準答案，沒有任何的錯誤。
“讀史使人明智，讀詩使人靈秀，演算使人精密，哲理使人深刻。此人如此通曉曆史，如果修行史學天書，成為一代大史家，推算國家氣運所在，說不定能使我國重現當年的盛世。”
“人類的曆史是一段抗爭史，與人鬥，與地鬥，與天鬥，最後與大道相鬥。在這爭鬥之中，我們學會了愛情，親情，友情，父愛子，君愛民……故而，閉關之事，隔絕天地，實乃大錯之舉。”老好先生摸著白色的胡須大笑，特別是最後一段辯論題，符合他的心靈嗎，讓他忍不住激動的心情，想要立刻將楊帆收入進來。
就在老好先生批複一個“過”字時，耳邊想起了一個聲音，這聲音讓他驚愕無措，有些不可置信。
“為什麼？”他盯著整潔的答卷喃喃問道。
“不為什麼，這少年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學院容不下他。”老管家再次傳音道。
“可是……這裏不是朝堂，是學院，是教人向善，如何生存，如何修行的聖潔之地，為何要理會那些汙垢的事情？”老好先生語氣中帶著不滿，在他心裏學院就應該有教無類，隻要是大清的子民都可前來就讀的神聖之地。
“這少年如此優秀，以後必定成為大史，這樣的人才，我們學院……沒有理由不去修。”老好先生做最後的堅持。
“哼！世間沒有真正幹淨的地方，要想前行，勢必要做一些不願意做的事，就算那少年再如何優秀，他也不過是個少年，你如何判斷他能走遠？你認為在大清被皇權淹沒的人還少嗎？你認為他……真的會走遠？你可知他現在是數著太陽過日子，能過一天是一天，哪還能祈求太多。讓他走吧，以答卷不合格為由讓他另尋他家。”
……
……
夜已經很深，大多求學的學子已經離開，楊帆在接待處做著，等待明天的告示，
老好先生心情很沉重，如天邊的月色，朦朧而不知其滋味，學院不是他的，終歸不是他做主，副院長和院長都決定的事情，他無法改變。
對於平民百姓而言，求學之路很難，而看少年風塵仆仆，衣衫簡陋的模樣，老好先生早已認定楊帆是個苦命人。
老好先生惜才，更重視意誌堅定，艱苦卓越的人才。
他不忍心將事情告訴少年，可他又不想欺騙少年。
“對不起！”老好先生來到楊帆身邊，深深鞠了一躬表示自己內心的歉意：“你沒能通過。”
兩句完全不同的話讓楊帆一怔，隨即他知道了什麼，心中有著屬於少年人的苦澀。
他認真問道：“我題答得不好？”
“很……好，在我知道的學生中，沒有人比你答得更好。”望著楊帆苦澀的表情，老好先生的歉意更甚。
“那……為……”楊帆想要表示怒氣，可看到老好先生低垂的身子，心中的憤怒消失不見。
“先生，對不起！是我害得你心中有愧！”楊帆反鞠一躬，踏著沉重孤寂的步伐離開了。
外麵又下起了雨，老好先生抬起頭，眼睛有些微潤，作為南郡有名的先生，他本可對一位陌生的人不必如此，但是身為南光學院的老師，他卻有著責任對少年說對不起，於是他做了。
楊帆本也可安安靜靜接受道歉，也可大發一頓脾氣，但他卻反過來表示自己心中的歉意，一是事情的真正原因因他而起，害得老好先生破了心境，二是表示對先生的尊重。
此刻，雖然他們沒有師徒的緣分，卻有了師徒的情誼。
老好先生望著遠去的背影，抬起頭望向遠處喃喃道：“他很堅強，你們會後悔的！”
站在遠處的老管家看到了一切，神情微微一滯。，想要發怒，卻被旁邊的院長阻止。
老院長微微歎息：“他是個好苗子，可惜……注定無法長留人間。我也不是個老院長，要不然也不會害得郝先生寒了心。是我們錯了……為何要去責備他。”
“院長您這都是為了學院，他糊塗看不清現實，院長您可不能糊塗啊！”老管家以為院長要改變主意，著急道。
“是啊……我們可不能再糊塗。”老院長望向楊帆的背影，沉默許久之後，慢慢伸出手，天空……又下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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