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章程子旺耍刁 納雙姑大貴豔福(1 / 2)

前麵說到,子旺成了大刀會二當家的,頓時神氣起來。他也不去賣布了,白日裏呆在會裏和各位弟兄亂噴,晚上趕回去給玉鳳洗腳。好在此時集市裏的廉價洋布生意隻有紹旺祥獨家經營,有會裏的弟兄打點,賣布的銀子也沒少賺,現在又加上能分到保護費,反而比以前專賣洋布賺得更多了。大刀會的保護費本是按月收的,每個攤位每月一兩銀子。過去有些生意不好的攤主,交不上保護費,會和弟子們發生爭執。遇到年老體弱的,被弟子們打一頓,可錢還是沒有,大刀會也沒辦法。如果遇到身強力壯還不要命的,反把弟子痛打一頓,會裏收不上保護費,還要倒貼給弟子醫藥錢。子旺入了會,用了十多天時間在各個集市轉悠,哪裏生意好,哪裏慘淡經營都了然於胸了,就給曹大刀出主意:某某處生意好的檔口每月五兩銀子,某某處生意平淡的二兩銀子,某某處每月一兩銀子。有那些確實沒生意的,就免了保護費。曹大刀聽到五兩,二兩時興高采烈,聽到免收時就拉下了臉。子旺拍著胸脯說保證會裏能多收,如果少了他自己貼。曹大刀見子旺肯貼,就同意他試一陣。原來交一兩,現在要五兩,這些商家都不願意。頭一次收的時候,這些人一個勁的哭窮,隻肯交一兩。弟子們回報子旺,他也不著急,隻讓弟子印了告示給這些商家,說再也不去收費了,他們如果願意交,就自己到大刀會總壇來。曹大刀聽說子旺改了章程,商家自願繳費了,就怒氣衝衝的來找子旺理論。子旺卻說,到日子,少的我都貼上,讓曹大刀也說不出話來,隻好由著他。後麵幾日,最熱鬧街市裏的飯館,都湧進十多個乞丐,見了客人就跪地要錢,給了錢也不起來,還要飯。搞得客人紛紛離去。飯館夥計想趕,可館子外麵站著十幾個拿著棍棒的黑衣大漢,顯見是和乞丐同來的。還有一群漢子在街麵上打架,被打倒的都摔在了雜貨鋪的攤子上,把物件砸得七零八落的。到了夜裏,也不知哪裏飛來的石頭,窗子被砸了一個個大洞。如此鬧了幾天,商鋪知道是大刀會作祟,隻好來跑到總壇交費。可總壇貼出了告示,說凡是遲交的要交一兩銀子的遲交金。商戶們無奈,隻得又多交了一兩。第二次收費的時候,還沒到日子,總壇門前已經擠滿了商戶,都怕交晚了又要多交。曹大刀見了,喜得整日裏哈哈笑著,見人就誇子旺。子旺做了這事,讓大刀會眾人非常佩服,二當家的地位也就鞏固了,弟子們更常來奉承他。但時間久了,弟子們發現這二當家的架子大,也就不來搭訕了,還給他起了個外號叫做姚架子,說順了就是要架子。其實子旺也沒架子,隻因他容易走神,別人說東時他想的是西,和別人說話常不對板。一次收保護費的日子才到,可已經有七成商鋪交完了。弟子們也不用上街去收,就聚到子旺房裏閑聊。有弟子說道:“二當家的,要不是您老來,這時候我們還都在街上挨曬呢。”子旺這時恰好想起昨日給玉鳳倒的洗腳水燙了些,被玉鳳踹了個屁蹲,忿忿的“哼”了聲。那弟子碰了個釘子還不死心,嬉皮笑臉的道:“二當家的若是做了官,那就是包青天了。”子旺此刻由玉鳳又想到了有福。他和有福是同學,可有福現在已經是大官了,自己卻成了個小混混,心裏很不痛快。他也沒聽清弟子說什麼,隻聽到個“官”字,恰好戳了他痛處,就拍著桌子喊道:“別和呃說官,恁再說官就給呃滾出去。”弟子們見子旺莫名的發火,都嚇得縮著脖子跑了。子旺如果僅是走神也就罷了,畢竟這事不常發生。弟子們覺得他架子大,更主要的是他說話不看人。就算曹大刀來和他閑聊,他也會一直盯著女弟子的胸說話。子旺當然冤枉,他的確是看著曹大刀呢,隻不過是因為斜眼,正好邊上又站個女弟子而已。邊上那女弟子見二當家的盯著她胸看,就扭著身子對子旺飛媚眼。見子旺依然若無其事的和曹大刀說話,便氣得臉通紅,也認定了他是要架子。時間久了,子旺也發現弟子們都不找他噴了,連曹大刀也很少和他閑聊。他整日呆在會裏無聊,就又開始琢磨賣布的事情。他盤算過不了多少日子,有福就要從宋家莊回來了。他就想,如果把布賣給有福的陸軍,能做官軍的生意,這銀子可就賺多了。就在子旺盤算有福回程時間的時候,有福已經守孝滿期,帶了文鶯趕往天津府。文鶯在宋家莊生下兒子,叫做宋慕鶯,此時已快兩歲了,跟了他們夫妻同歸天津。有福守孝剛滿二十七個月時,就和文鶯商議:他幾次接到趙子龍來信,說大貴在定武軍練了一段後,除去紈絝習氣,成績十分優異,已經是十人小隊的隊長了。有福的意思,趁他們在宋家莊,不如讓大貴回來,娶了宋二姑,也算了了一件心事。文鶯也同意,就讓有福發了電報給趙子龍,為大貴請了兩個月的假。文鶯自去和二姑說親。二姑之前和大貴也聊得投機,又聽說他現在官軍裏也是個小頭目,比莊子裏的漢子強了許多,再加上姚舉人也是一方名人,就高興的同意了。姚舉人早和宋大善人定了這事,聽有福說要給大貴完婚自然高興。他不僅為大貴高興,更為自己攀上了有福這大官而高興。大貴聽說要回去娶宋二姑,連收拾行李都顧不上,騎了馬就往回趕。婚事是在姚舉人的德馨學堂辦的,請了四方名流,不光宋鄉紳也專門趕來道賀,連牡丹樓的趙紫嫣也備了厚禮帶了她的七位姑娘來吃喜宴。隻是不見了宋大姑。入了洞房,大貴要給二姑揭去蓋頭,二姑不肯,定要先吹了蠟燭。大貴吹了蠟燭,摸著黑去揭蓋頭,卻被二姑一把拉倒在床上,胡亂扒了他衣服就蓋上了被子。大貴在喜宴上吃了不少酒,和二姑一番雲雨後就累的呼呼睡去。可沒睡多會,又被拉起來做了一次,這才開始大睡。第二天清晨大貴醒來,見二姑還在身邊酣睡,就要起身穿衣。卻又見二姑端著盆水從門外進來,嬌聲說“大貴哥洗臉。”大貴以為在夢中,揉了揉眼,看身邊一個二姑,地上站著個二姑。掐了自己後再看,還是兩個二姑。這時,端水的二姑嘻嘻笑著說:“別掐了,床上的是呃姐姐大姑。”大貴聽了,嚇得就要跳起身來,卻被身邊的大姑一把拉住。大姑對他說:“大貴哥,呃和妹妹是分不開了,妹妹給了恁,呃也就隻好跟了過來。恁明媒娶了妹妹,呃做妾也是不打緊的。”大貴結結巴巴的說:“這,這,這怎麼使得?”二姑笑道:“有什麼使不得?姐姐自然不能做妾,呃和姐姐兩頭大就行了。呃哥那裏自有呃去說。呃哥允了就不愁恁爹不允。”晌午時,二姑果然去找有福說。有福見大姑已經失身,雖然不願意也隻好點頭了。姚舉人聽說了這事,喜得又跑出去買酒慶賀,哪有不允的意思。後麵幾天,大貴大享豔福。隻是這兩姐妹長的十分相像,大貴也分不清楚。他給了大姑一兩銀子,二姑就來要。他也給二姑一兩,大姑跑來說他偏心,一定也要二兩才甘心。原來前麵領了銀子的大姑其實就是二姑。這等笑話天天發生,至於上了床後能鬧出些什麼,就不是外人能知道的了。大貴在家過了二十天神仙般的生活,假期到了,隻好返回軍營。這時有福也要帶了文鶯回天津府,就要大貴和他結伴同行。有福不苟言笑,大貴小時候就不喜歡和他一起,總和子旺一起鬼混。這時大貴入了定武軍,有福是最高長官,就更覺得不自在了。可他又不知如何推脫,隻好一路跟在有福後麵悶著。好在文鶯抱著慕鶯在車裏,他就常過去搭訕,也算是解悶了。直到有福要求拜訪李鴻章,大貴先回兵營,他才算鬆了口氣。李鴻章見有福和文鶯過來,高興的把他們讓到正堂。問了文鶯許多話,又抱著慕鶯玩耍了半日,才拉著有福進了書房。有福看李鴻章比兩年多前蒼老了許多,料想是操心國事,過於勞累了。就說道:“老師,如今國事艱難,恁也要保重身體。”李鴻章歎了口氣,道:“德馨,這兩年,唉。去年日本要出兵台灣,如今新疆又發生叛亂,俄國人也在東北尋釁,朝廷難啊。”他啜了口茶,繼續說道:“你回來就好,定武軍要擴充到兩千人,新兵訓練還是要靠你的。”有福見說要擴定武軍,便說:“老師,擴充定武軍是好,但能有足夠的毛瑟槍更重要。”李鴻章聽了,從沮喪中提起精神,有點得意的說道:“容大人在江寧製造局已經造出了一千五百枝,前天全部運到了小站兵營。可惜的是,現在隻有兩台母機,每年隻能造出兩千枝。”有福聽說自己能造毛瑟槍了,心裏大為高興。立起身來,對李鴻章說:“老師放心,呃定在一年之內再練成一千精兵。”李鴻章笑笑,說:“能這樣最好。不過現在新疆戰事緊急,不知能不能給你一年時間了。”有福又請示了些練兵要點,就告辭離開了。李鴻章因為晚上還要寫奏折,也沒留他們吃飯,隻是拿出個金鎖,說是送給慕鶯的禮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