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大學之道,在明明德,在親民,在止於至善。
知止而後有定,定而後能靜,靜而後能安,安而後能慮,慮而後能得。
物有本末,事有終始。知所先後,則近道矣。古之欲明明德於天下者,先治其家。欲治其國者,先齊其家,欲齊其家者,先修其身。欲修其身者,先正其心。欲正其心者,先誠其意。欲誠其意者,先致其知。致知在格物。”
物格而後知至,知至而後意誠,意誠而後心正,心正而後身修,身修而後家齊,家齊而後國治,國治而後天下平。
自天下以至於庶人,一是皆以修身為本。
其本亂而未治者否矣。其所厚者薄,而其所薄者厚,未之有也。
此謂知本,此謂知之至也。
所謂誠其意者,毋自欺也。如惡惡臭,如好好色,此之謂自謙。故君子必慎其獨也。小人閑居為不善,無所不至,見君子而後厭然;掩其不善,而著其善。
人之視己,如見其肺肝然,則何益矣。此謂誠於中,形於外,故君子必慎其獨也。
曾子曰:“十木所視,十手所指,其嚴乎!”富潤屋,德潤身,心廣體胖,故君子必誠其意。
《詩》雲:“澹彼淇澳,菉竹猗猗。有斐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瑟兮間兮,赫兮喧兮。有斐君子,終不可諠兮。“如切如磋者,道學也。“如切如磋者”自修也。”夫子搖了搖手中的折扇,胡須捋捋,自鳴得意又一副意猶未盡的模樣。忽然間,他頓了頓,隻聽到
莫白一本正經地說道,“君子賢其賢而親其親,小人樂其樂而利其利,此以沒世不可忘也。畢竟是丞相之子,說出的話都隻能說是冠冕堂皇,隻能是紙上談兵,你如何能知朝堂之事,如何能體會為官之道,論君王知道,但凡知之者,都希望其能任賢,但又如何識賢,更何況,如今的大家子弟都是魚肉百姓之徒,欺善怕惡之主,望天下有太平之勢,何其困難。
穆容唏噓一番,咂巴咂巴嘴,小聲嘀咕。
曹軻驚訝地回頭盯著穆容看,方才倒是很好奇是什麼樣的人竟敢做出這樣的評論,回頭一看,竟是個毛發還沒長齊得黃毛小子,興許是還沒發現自己一時的嘀咕早已脫口而出,穆容一個人還在發呆想著剛才的言論,沒道理,簡直太沒道理了,難道這群儒生就打算坐在課堂裏了解為官之道,即便現在說的條條是道,一朝入朝為官,還不是一群的貪官汙吏,你說說,這群人到底都學了什麼?穆容一個人苦苦思索,竟不知道自己出神的時候已經把自己的小心思一同暴露了出來。
穆容不經意的話早已如平地驚雷,轟得在人群中炸開。
“你說說,他是誰啊?膽子怎麼那麼大?”
說話的是王翰的小跟班,高海。平日裏也總是脆脆念著別人的壞,總喜歡捏著別人的小辮子。最可惡的是,他自己不努力還不說,看到別人努力學習的時候,還老愛拿別人的事開玩笑,就說上次,徐升入學考試沒及格,可好在人品誠實,又肯吃苦,每日清晨,便起來用功讀書,高海看見了不說,拉著一旁的同學便是一句句酸不溜秋的話,說呀:“你說他怎麼努力,還不就是那樣。我啊,平常就是睡覺,出去逛逛街什麼的,從來不看書。”別看高海這樣說,實際上,有幾個晚上,他都躲在房間裏刻苦攻讀。足以見到,高海為人多麼奸詐,而且心眼小。慕容早早就領會到這個可惡的高海的模樣,每次遇到高海,逃不了難道還躲不過嘛?要是聽到高海說話,也隻當是放屁,這種人說的話能聽嗎?穆容畢竟曾經是大戶人家,一股傲氣是不可磨滅的,即便失憶,這份莫名的熱血與正義感就像是深深植入的種子,在內心生根發芽。
“笨蛋,穆容那小子,你又忘了!”
“又是那小子,就是他,上次還害我被王少打了一頓,現在想想,我全身都腰酸背痛的。”
“什麼,你被王少打了?關穆容那小子什麼事?”
“我哪知道,王少邊打我還邊罵著穆容,我想啊,那小子一定是惹著王少了!”
“怎麼可能,上次王少還放過穆容了呢?”
“不信拉倒!”
“誒誒,你把話說清楚呀!說清楚呀!”
夫子默默地走到穆容的桌子邊,聽到穆容的一派胡言,氣的胡子都炸裂了,一把戒尺“啪”的一聲不留情的打在桌上,夫子一臉假笑,對穆容讚不絕口,說,“穆容同學的見解,真是獨到。不如,你在給大家細講如何?”
“夫子,你莫不是在嚇我?”穆容一聽,頓時覺得心裏發毛。
“我剛才說話了嗎?我記得自己沒有啊。我隻是想想,就在腦子裏想想罷了。”
“穆容,看不出來你這小子挺有見識的嘛!”王瀚悄悄地移動到穆容的身邊,捅了捅穆容。他向穆容擠眉弄眼,豎起了大拇指。
“你再說什麼糊話?我什麼都沒說嘛?”
“穆容深藏不漏,果真是沒看錯你小子。”
穆容腦袋一轉,心中直叫冤,慘了,該不是都說了吧!夫子阿,我錯了,那都是胡話,我真的不是那個意思。真的不是那個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