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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頭伸了一下佝僂的腰，使自己得以喘息。“比爾。”他提高了些聲音。
當兔子轉頭時，門口進來一個虎背熊腰的黑人壯漢，甚至可以看到他絡腮的胡子，還有麵夾上方粗闊在步伐下顫抖的毛孔。但分明戴著一副金絲邊眼鏡，手上那著一挪文件，一看明白他實際是文職工作者。
文件交到老頭子手中，被換作比爾的家夥微微欠身出去了。
老頭子抖抖手中的資料，看著兔子露出滿口雪白牙齒咧嘴嬉笑，聲音沙啞：“知道這是什麼嗎？我整理了你全部的資料。包括小時，你出生在加拿大，還有你的親生母親。”
兔子突然毛骨一抖。這老頭子…
老頭子繼續說：“年輕人，其實我一點不喜歡黃皮膚人。他們在我的影象中，幹瘦得隻剩下渾身的陰險和狡詐。雖然我並不在乎這些。”
這才是老頭子的本色；兔子忽然明悟。看似萎縮，可實際，瞬息之間兔子感覺自己已經完全失去了一切可以泰然的權力，即使猜測中，老頭該是以為自己接近布蘭切爾，是為了她整個家族的事業；可畢竟一切都在一個陌生人掌握之中，絕對不是好兆頭，甚至厭惡。
“嘖嘖——七八歲的孩子，失去了母親，失去了父親，甚至失去了記憶；多可憐？”
“你真是一個不走運的孩子。十來歲，最親近的姐姐，一個把你當作親弟弟看待的姐姐，也因為情困，而自殺了，唉！”老頭為兔子而歎息。
“知道嗎？小夥子？當你的這份資料上手之後，我都差點為你落淚。”老頭悲天憫人地說。
兔子不想再因為他是布蘭切爾的父親而繼續忍讓，好似被人擠到門背後的一個角落般壓抑。眼睛逼視，冒出些許寒光：“沃爾格林先生，探究一個人的過去，是一件很不禮貌的事情。”
“我知道。桀桀…”老頭子連聲怪笑，似乎沒看見兔子神色變化：“可是孩子，你別忘了，你已經泡上了我的女兒，唯一的女兒。”老頭忽然眼睛一瞪，詞彙相當露骨。
兔子立即又閉上來嘴巴。
老頭似乎很滿足這樣的效果。活動了有些僵硬的身體，才不緊不慢地打開資料，像念書一般：“從此怪癖，不與生人交道，難露笑顏…”忽然把資料放到一邊，抬頭問兔子：“孩子，為什麼當時你會有這樣的決心呢？想想，從此之後再不露笑顏，即使是一個成年人，也懂得遺忘；何況一個小孩，真難以想象。”說完連續搖頭。
老頭又拿起文件：“你親生父親找上了你，莫名其妙送你2o%的思科股份。”頭一抬：“哦——孩子，思科，現在美國剛崛起的新新科技股，很難想象，你父親眼光果然卓越。”那樣子，驚奇得似乎這才是第一次看兔子資料一般。
“可是，後來…”老頭連續翻了幾頁，終於把資料合上放到了一邊。
就這麼一放，兔子突然感覺整個身體得以解脫；這老頭子，如果允許，他都想上去試試能不能用拳頭揍一回；即使他一直表現得相當紳士，看起來完全不具備暴力細胞。
老頭一針見血地指出：“你的童年，給你留下難以磨滅的記憶，甚至影響你的一生。”斬釘截鐵。
“沃爾格林先生，有什麼話，您可以直說。”兔子難能可貴地插了一句話。
“好，好！好樣的，孩子。”老頭聽了兔子說話，高興得連連拍手叫好。“知道嗎？孩子，我喜歡爽快的人。”
一直以來，似乎是他在那裏羅嗦？兔子心中說不出滋味；這老頭，堪比變色龍，可惜偏生拿他無可奈何。
老頭忽然腰板挺直，讓人感覺，因此而年輕了好多；甚至額頭上的皺紋也因此而拉平了一些。：
老頭的目光觸及兔子，說：“小夥子，知道我為什麼要磨磨唧唧半天嗎？因為我想看看你的承受能力，你怎樣在我麵前，扮演一個該屬於麵對我，凱拉父親的角色。”
兔子頗有些不自在地皺皺眉。
老頭眉頭一舒展，完全變換了一個人：“你很沉得住氣。”
“我女兒執著地看上你，一切過程，都在我的掌握之中，但是我並沒有試圖阻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