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嗬嗬,有意思。原來我也是會醉的。”
蘇幕遮點頭道“是啊!你醉了,不過能見放鶴樓主傾情一醉,不虛此行!”
秦晤歌笑道“蘇兄也是醉了,此間隻你我二人,那有什麼放鶴樓主?不過似此星辰非昨夜,為誰風露立中宵,蘇兄可是福氣深厚之人,那裏如我這般孤家寡人啊!”
蘇幕遮也不反駁,隻是笑道“世彼朱顏,何謂淇蘭?久聞淇蘭居的清子姑娘豔絕天下,秦兄當可去與清子姑娘把酒祝東風。”
秦晤歌眼中笑意愈發深邃“不錯,當真妙極!蘇兄真乃解人,說起來,蘇兄與忘機大師相交莫逆,實是一段佳話。”
“秦兄與海外飛瀛洲也是珠聯璧合。”
二人見此,便相視而笑,終究是無奈何。
又閑聊數語,秦晤歌忽然道“前日讀書,讀至鄭莊公與其胞弟共叔段奪權一事之時,心有不解,還望蘇兄解惑!”
蘇幕遮挑眉道“請講!”
“如春秋言,此是由於武薑偏愛幼子而苛待長子所致,隻是在下心中尋思同為子嗣,為何存有差別對待之心,既為人子,當如何處之?而鄭莊公所為是否是合乎天意呢?”
乍聞此言,蘇幕遮麵色一變,不過轉瞬間便恢複一派溫潤模樣,笑道“夜深了,風定了,人也醉了,秦兄想必也是倦了吧!”
秦晤歌將他的變化看在眼中,附和道“倦了,也該回去了,這一壺‘歸去來’當真是妙極!蘇兄,告辭!”
於是當先離去。蘇幕遮獨坐亭中,口中喃喃道“鄭伯克段於鄢”
蘇幕遮回到簫史樓,樓內已不見燈火,料眾人也該睡下了,便悄聲回到房間,方推門而入,便覺有人在房中,冷聲道“是誰?”
燭火燃起,“葉莫莫?怎麼了?”
葉莫莫低頭道“那個,公子,今天,謝謝你!我,我那個”
良久似乎鼓起勇氣,抬頭道“公子以後可否作我的教習先生,我想隨公子學習禮義。”
蘇幕遮久久不言,就在葉莫莫就要絕望時,蘇幕遮道“好啊,你既有心,我自然樂意為之。不過,我若為教習先生,可是十分嚴格的,到時可莫要叫苦!”
葉莫莫歡然道“當真?”蘇幕遮點點頭。
葉莫莫翻了個跟頭,笑道“太好了,我也有先生了!我”
蘇幕遮忙道“好了,很晚了,莫要將大家吵醒了。”
“嗯,對,那我先回去了,公子先生好好休息。”
做了個依稀在記憶中的學生禮,便噙著笑離去了。
蘇幕遮見他如此模樣,當真是哭笑不得。
葉莫莫喃喃道“公子先生的臉色不大好呢,想來是倦了。日後我也是有先生的人了,嘿嘿!”
蘇幕遮躺在床上輾轉難眠,腦中不斷響起秦晤歌的話“同為子嗣,為何存有差別對待之心,既為人子,當如何處之?而鄭莊公所為是否是合乎天意呢?”
手足相殘,母忌子疑,無數個片段徘徊在蘇幕遮的眼前,久久不成眠。
次日清晨,日頭初上,風和日麗,蘇幕遮五人正用早膳,便有小廝至,言道“小姐請各位貴客遊湖馬車已然備好,請各位公子小姐用過早膳後便至前廳等候。”
蘇幕遮道“知道了,請轉告楊小姐,多謝美意,我等定不負盛情。”
小廝長揖而去。
堯兒道“遊湖?可是昌平湖嗎?我倒是很有興致呢!淺淺你說呢!”
淺淺含笑道“我無所謂啊,堯兒喜歡便好。”
任何人用過膳後,便三三兩兩出了門。楊梓晨與薑且謠俱在廳堂等候,見五人來,忙上前相迎,淺淺見二人並未攜帶仆從,不禁心生好感,楊梓晨道“可還要再等片刻,秦先生和就公子想是要到了。”
蘇幕遮道“也好!”
又向薑且謠點點頭,算是打過招呼,便站在一旁等候。
薑且謠則是走到堯兒身邊,說些體己話。
不多時,二人至,秦晤歌看向蘇幕遮,見他此時麵色如常,笑道“蘇兄無恙?”
蘇幕遮點頭道“甚好。”
秦晤歌也是麵色含笑“如此甚好。”
蘇慕言見他二人交流,心中不解,輕輕拉住蘇幕遮的衣袖道“大哥,怎麼回事?”
蘇幕遮搖搖頭“沒事。”又抬頭道“既然人已然到齊,我們便出發吧!”
眾人點頭稱是,便分男女坐上備好的兩輛馬車,一行人向城北昌平湖而去。車馬去閑閑,不知前路有鳴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