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些了嗎？”用過午飯的徐森霆見傭人從徐思陽臥室裏出來了，麵色略顯深沉地問了一句。
“燒已經退下去了，現在醫生正在喂他吃飯。”
話還沒說完，就聽見哐當一聲。緊接著，乒乒乓乓的聲音接二連三地響起。
徐森霆皺了一下眉，一臉急色地向徐思陽的臥室走去。
剛打開門，一隻枕頭就飛了過來，狠狠砸在牆上。
入眼處，地上一片狼藉，飯粒混著湯水流得遍地都是，心理老師衣服和頭發上也粘了不少湯汁。
坐在床上發脾氣的徐思陽手裏還緊緊攥著兩把米飯，白白淨淨的臉上糊了不少湯汁菜葉，整個人看上去狂躁不安。
徐森霆的臉色驟變，手緊緊攥了一下，又緩緩鬆開。
徐思陽麵色陰沉地掃了他一眼，一把將手裏的米飯扔在地上，拽起被子將自己埋得不見天日。
徐森霆瞪著床上的身影，額角的青筋不斷跳動，卻偏偏努力壓抑著什麼。
背對著他的醫生低頭擦了擦眼淚，這才形象狼狽地向他走了過去：“徐先生，情況您也看到了。他的病情已經很嚴重了，用病入膏肓來形容，都不過分的。對不起，這個孩子我幫不了，您還是另請高明吧。”
還不等徐森霆說話，醫生便匆匆離開了房間。
徐森霆呼吸不穩地盯著地板上的飯粒，腦海中不適時回蕩起那個女人說過的話，眼底湧動的波瀾更盛了些。
他帶著一身壓抑的氣息向床邊走去。
每走近幾分，被子掩蓋下的身體抖動得就要劇烈幾分。
眼看著他快走到床邊的時候，傭人在這個時候走了進來：“先生，何律師過來了，說是有重要的文件交給您。”
徐森霆微眯了一下眼，轉身便向外麵走去。
他前腳剛踏出去，後腳門就被砰的一聲關上，落鎖的聲音很是清脆。
他隱隱咬了一下牙根，闊步進了客廳。
“徐律師，這是咱們的委托方交來的材料，您看一下。”
助理直接將薄薄幾頁紙放在他麵前。
徐森霆臉色冷凝地瀏覽了幾頁，直接將資料扔在了茶幾上：“告訴他們，既然他們委托我方打官司，就要將所有實情都告訴我方。到了這個時候，他們還選擇隱瞞，那就沒什麼合作的必要了。”
話語簡短有力，卻讓人無從辯駁。
助理態度謙恭地應了一聲，彎腰拿那份文件的時候，順手將一份調查表遞了過去。
“這是吳子曦的詳細資料，您請過目。”
“吳子曦？”徐森霆眉心微蹙，從他的手裏接過了紙張，偏偏吳子曦這三個字被他咬得千回百轉，似乎隱含著其他的意思。
銳利的目光匆匆掃過詳細到吳子曦幼兒園打架尿床的記錄，最後忽然在某行簡短的字眼上忽然頓了一下，眉心瞬間皺得緊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