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年後

上個星期天。今早起來的時候,天氣微灰,氣壓也很低。

我伸伸懶腰,真是的,我還想趁著有陽光曬曬被子。

又打了兩個滾,才從床上翻起來,到浴室去洗漱。

總而言之,今天而往常沒什麼兩樣,是個普通的休假日。

想著自己好像又一些家用該補充了,於是收拾利索,拿起家裏的鑰匙,邁著輕快地步伐走向超市。

這兩年,我過的很幸福。雖然自己一個人難免有時孤單,可是這種幸福的感覺卻是以前從來沒有過的。

現在的徐微,隻是為我自己而活而已。

不用提心吊膽的擔心哪天被綁去做人體實驗,不用因為齊昱而傷心,不用因為觸景傷情而看見姐姐姐夫幸福而微酸。

而且前兩天工作剛提上小組長。我的心美的都冒泡泡了。

以前那叫什麼日子。

當在從超市回來的路上碰到齊家的人的時候,我明顯一愣。對方倒是像我沒有離開是一樣,跟我熟絡的打招呼,並告知我:“齊家老爺的生日,小微也來吧。”

所謂滴水之恩湧泉相報,齊家養我那麼多年,即使我和齊昱之前的在多瓜葛,我也決計不能對對齊家小姑說不。

於是隨意應承了下來。

可是沒想到過兩天請柬就真的送了過來。這下我才開始真心為難起來。我是真的再也不願見到齊昱,可是齊家對我有恩,也不能假裝當這件事不存在。

我的心底裏像是有根帶刺的草,它柔弱而堅韌的生長著,獨自一人時,它就開始糾纏著我。我把請帖放在一邊,走到窗前,拉開窗簾,看著外麵的月光,看著窗外未眠的城市,我明明心中敞亮,卻不知道自己應不應該去。人不是總能在街上遇到故人。上天眷顧我,這是我這個月第二次“他鄉偶遇故知。”這次的故知是白家叔伯。他一見到我便笑得自然親切:“小丫頭都這麼大了。”“叔伯倒是一點也沒變。”我也微笑。隨後這位不怎麼熟的叔伯熱情相邀我到附近的咖啡館坐坐。“實在想和您聚聚,可是我在上班。現在是中午休息時間,一會還要回去。”“嗬嗬,沒事沒事,你忙吧。”他邊笑邊揮手。我笑笑準備轉身。可是忽然聽到身後悠悠地問了一句:“你知道你的家人是怎麼…。”

我一直回避著這個問題。到頭來,卻被一個外人用知情人的語氣問到。“等你有時間,我們慢慢說。”叔伯仍是笑眯眯地說。我和叔伯約在兩天以後也就是齊父生日當天見麵。在一家小茶館。我走進約好的地點,大概看了一下,便找到叔伯的位置。他見我來了,仍是笑著點點頭,讓我坐下。“叔伯…。”“丫頭,聽說你嫁給齊家老二了?”我看著他,“和他有關係嗎?”他愣了愣,很快笑著搖頭,“當時他不過幾歲,怎麼會和他有關係。”我當然知道,隻是有人忽然踢到了我的傷口,我便沒法輕鬆地回一句是啊是啊。……算了,我都這個年齡了,還計較這些做什麼,我抿了一口茶:“叔伯,我和齊昱,兩年前,已經離婚了。”叔伯馬上問:“你們一起生活的時候,你沒有聽過有關你家裏人的事吧。”這麼拐彎磨腳我已經有點鬱悶“並沒有。叔伯,有什麼就請您說吧。”他眼神閃了一下,說道:“齊家的另外一個世交慕家想必你應該知道。當年出事的時候,慕家老二正在你們家做客。當時所有的人除了慕家老二慕越以外都…你和白睿還有你表哥白威出外旅遊,所以才躲過一劫。”我心裏猛然一痛,低聲說:“也許當時凶手目標隻是徐家人。”“可是後來徐家的研製秘藥的手記被慕家所研究出來。”我低下頭,沉默了一會,“那叔伯覺得是慕家所為?”叔伯盯著我似乎想看出什麼來,隔了一會他說:“我不知道,但是慕家和徐家並不相熟。”我又低下頭“叔伯是最近才知道這些的嗎?”叔伯終於臉上出現了除了笑以外的其他表情,似乎稍微有些尷尬,不過一閃而過:“早一些,可是那時你還小,怕你想太多。”“謝謝叔伯。這茶就讓我請。我還有些事,我先走了。”我起身對他禮貌地說。23歲時,我愛齊煜到心髒爆裂的程度。我那時看他工作時寫文件的側臉,覺得世界上再沒有人比我更愛這個男人。我偶爾會想到家中不幸,可是種種猜測都讓我用片刻沉默壓了回去。

前塵往事忽然撲麵而來。徐微,你是我見過世界上最沒有出息的人。如果誰有罪。那麼你也是個懦弱的應當受到懲罰的人。我是不能被原諒的人。

“徐家當時在道上掌握子製造藥丸地秘方,創造了非常大的利潤。慕家試圖分一杯羹被拒後,竟然將徐家滅門。而其中徐家的分布圖,很有可能就是齊家提供的。”我忽然找不出除了冷笑以外的另外的表情。下午3點半。我忽然決定去齊父生日宴會。走出茶館,便看到遠處微黃的落葉輕輕的翻動。

原來外麵的世界,早已在我未經意的時候時候,風漸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