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午飯大人們拿著魚竿,我和程年年提著水桶一起穿過竹林往那頭的小溪去了。一路上碰見不少的新奇事物,我一會兒撲著捉停在野花上的蝴蝶,一會兒追著路邊的野狗,踩著陽光下竹影的斑駁,還有午後清涼的風撫著我的臉。
“瞧你都多大了,還跟個小女孩似的。”程年年在我身後說,帶著鄙夷的口氣。
“我喜歡,怎麼著了?”我欠扁地湊過去,一把掀起他的鴨舌帽,然後一邊晃悠一邊往前跑,“有本事來追我呀!”
“白癡!”程年年一邊罵一邊追了過來,和我扭在了一塊。
就這樣一路打打鬧鬧,稍遠的路程也變得輕鬆起來,走過一道土坡,忽然聽見了潺潺的流水聲,我興奮地提著桶子衝了過去。
這裏是一片淺灘,鵝卵石上覆著溪水,波光粼粼的。幾隻紅嘴黑爪的水鳥在水上踱步,看見我撲開翅膀驚飛。不遠處有一個深潭,碧綠色的水瞧上去特別沉靜。
“天哪,真漂亮!”我扔掉桶挽起褲腳跑進水裏找好看的石頭,五光十色的水裏有不少漂亮的鵝卵石。
姥爺帶著程爸爸和我爸到那邊那個深潭裏釣魚去了,我和程年年就被留在這頭玩水。
“誒你說這裏有螃蟹嗎?”我在水裏找了半天,除了幾隻小魚外外一無所獲,漸漸地有些不耐煩。
“再找找吧,別著急。”難得悶騷安慰了我幾句,我也不好再說什麼,一心在河裏翻石頭找螃蟹。
“啊哈我找著了!”大概過了五分鍾,我掀開一塊大石頭,看見一個威武地張合著著鉗子的大螃蟹。
“你別動……”他話還沒說我螃蟹便被我一把抓了起來,我正得意地要給拿給悶騷看看,不過緊接著就是一陣劇痛。
“靠它咬我……”我疼得喊不出來,悶騷趕緊從那頭淌過來抓著我的胳膊放在石頭上,那八隻腳的螃蟹一接觸到石頭,便鬆開我的手耀武揚威地走了,那樣子氣得我牙癢癢。
“疼嗎?”程年年抓著我的手,把我的手指拿起來看。
“怎麼不疼都要疼死了。”我呲了呲牙吸著冷氣。
“笨蛋,以後再這麼毛躁可怎麼辦?”程年年盯著我的傷口看了一會兒,冷不丁歎了口氣,摸了摸我的頭。
“不是有你嗎?”我忍著痛嘿嘿笑著。
“嗯,有我。”說完他便拉著我的另一隻手上了岸,從包裏找了創可貼給我貼上,然後又讓我坐在岸邊看他捉。
我本來不太願意的,隻是被咬了一口又不是什麼大事兒,不過程年年態度強硬,我也隻好拖著頭百無聊賴在一塊大石頭上坐著指示他找螃蟹。
“這兒。”悶騷翻開一塊石頭,忽然間抬起頭來對我說。
“啊趕緊!”我本來昏昏欲睡的,這下子也興奮起來。
“捉住了。”悶騷小心翼翼地捏住螃蟹兩邊,也就是四肢根部,緩緩地拿起來給我看。
我從石頭上滑下去跳進水中瞧著。
“小心夾到臉。”見我興奮得不得了,悶騷打趣道。
“你怎麼這麼厲害?”我抬起頭望著他,眼睛裏是興奮的目光。
“是你太笨了。”他笑著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