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大劍架在這名男子脖子上的,是一名身穿銀白色盔甲的大將,他身上也沾滿了鮮血,滿麵猙獰,惡狠狠地逼問:“慕容風,你真的不告訴我,收天寶藏的藏寶圖在哪裏麼?不怕我讓你人頭落地?”
而就在這個大將的腳邊,厚厚的大理石地板之下,有一個半丈見方的空間.
這個空間很陰暗,陰暗得能讓人產生一種窒息感。
一個十二三歲的小女孩,抖抖索索地藏在這個空間的邊角之處。她緊緊地抱住自己,眼淚一個勁兒地往下流。她用一隻手死死地捂著自己的嘴。因為她知道,若是一鬆手,必然會哭出聲來。母後交待她了,一定不能發出任何聲音!因為她是種,是竹涯國報仇和複國的種!所以,就算剛才聽到母後在上邊發出淒慘的叫聲,她也沒有鬆開手。
小女孩現在還隱約聽到上邊的聲音,她知道,現在已經輪到自己的父王。
慕容風便是竹涯國的國主,聽了那大將的話,他陰森森地一笑:“弘文,你我也算是相交多年,說這麼孩子氣的話,也不怕別人聽了笑話?就算我將藏寶圖給你,你就不會要我的腦袋了麼?勝王敗寇,自古如此,我別無他言,你要殺便殺!至於藏寶圖,哈哈!”他大笑著,聲音一厲,狠狠地說:“就我自己留著了,他日自有我的後人,找到了收天寶藏,為我複國,殺光你們這幫兔崽子……”說著,笑容更是淒厲非常。
“可惜了這一顆大好頭顱啊!”那弘文聽著慕容風那可怖的笑聲,也不禁心頭一陣發毛,手中稍微一用力,那劍刃已經緩緩印入他的皮肉之中。於是,一縷鮮血就緩緩流出。弘文輕輕一歎:“慕容風,這又何必呢?交出藏寶圖,就算我不能保你不死,也定要保證竹涯國不滅,擁立你的後人為王,如何?”
慕容風狠狠瞪他:“你這番話,對我而言,猶如夢話一般好笑!”
弘文不由得一陣惱怒,卻都化作笑聲:“那也罷!隻是慕容風啊,我還要跟你說的就是,若不是你當年為了貪那收天寶藏的藏寶圖和幾樣寶貝,而收留了血風寨的餘孽,也不會引來這場殺身滅國之禍啊!那血風寨的馬匪,心狠手辣,雙手染滿血腥,你利令智昏,也敢跟他們結交,讓北漠諸國都深深不恥,才聯手滅你!我這也算是替天行道了!”
聽了這話,慕容風不由得倒是慘然一笑:“無非就是懷璧其罪罷了!弘文,你以為你就好得了多少?等著吧!殺了我,不過是一個開端,從此,你將掀開北漠的腥風血雨!”
說著,便又發出一陣極為瘮人的狂笑之聲。
弘文再也無法忍耐,猛地揮劍斬向慕容風的脖頸。
頓時,一股熱血噴湧而出,竟然衝到了天板之上,又滴滴答答地往下落。而慕容風的那顆人頭也摔在地上,打了兩個滾後竟然還笑了幾聲。寂靜下來後,那嘴巴和眼睛都還大張著,猙獰的笑意令他的整張臉都顯得詭異萬分。
弘文看了,都不禁打了一個冷戰。他猛地一揮劍,喝道:“給我搜!掘地三尺,都要把這座王宮的所有人給我搜出來!凡是竹涯國的王族之人,不管男女老少,都給我——殺!”
最後一個字,喊得殺氣騰騰。
弘文不知道的是,就在他的腳下,有一個隱秘的小空間。慕容風的女兒慕容晗珊,就藏在那裏!她已經聽出自己的父王也被殺了,兩隻手都緊緊地捂住嘴。眼淚卻像是流幹了,兩隻秀媚的眸子卻流露出深深的恨意。
整整三日,竹涯國從王城到王宮,都陷入了深深的血腥之中,豈止是血流成河,簡直就是一片血海!數萬軍士及王公大臣、王族中人被屠殺,而無辜百姓亦飽受欺淩。這就是戰禍!王宮果然是多處被掘地頗深,也真找到幾處地窖,藏在那裏的人均被刺殺。
不過,位置最為顯眼的王宮大殿的地板,卻沒有遭到這樣的命運。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慕容風將他的女兒慕容晗珊,便藏在了這麼一個最安全的地方。
三四日後,偌大的王宮已幾乎成了一座死城,所有值錢的東西都被掠走,駐守的敵國兵士也漸漸撤離,隻餘五百人駐守。
深夜,數道人影掠入王宮,又神不知鬼不覺地潛入王殿之中,他們用薄而尖銳的刀刃小心翼翼地撬開了大理石板,那個空間赫然出現。十歲出頭的小女孩,已經是虛弱無力地歪倒在角落之中。其中一人趕緊從懷中掏出一根輕飄飄的鵝羽,放在她的鼻間。
緊張地看了一會兒,隻見鵝羽上那細小的絨毛微微顫抖,那人就欣喜地低聲說:“太好了,小公主沒死……”接著又用手摸了摸她的額頭和腋下,又道:“是脫水了!”然後就輕輕地把小女孩抱起,扭身就朝殿外竄去:“我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