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告訴我,以前他們這裏很窮,連電都沒有,飯都吃不飽,後來有人來這裏旅遊,情況才好一些,她放假的時候會來家鄉做實習導遊,賺的錢也算夠吃夠喝,除此之外也會打點零工,交交學費生活費什麼的,她父親偶爾還會上山打打獵,也會去買其他人打來的獵物。
我特地問了這裏會不會有土匪或者越南人,姑娘說越南人有是有,不過不在這裏,還在山的那邊,現在來的人多了,那些非法的玉商,逃稅的,都是在更深的山裏麵碰頭,外麵幾乎見不到了。
我想,他們可能是化裝成遊客,越南人直接走林子,在山裏混合交易。如果這樣大費周章,恐怕這裏麵交易的東西,要比我們想象的多得多啊,那些人可都是亡命之徒,手裏都有武器,還是不要碰到的好。
想著,東西就收拾好了,姑娘對我說她家內堂有她從外麵買來的水果,都是廣西這邊的特產,在外地買不到這麼好的,我應了一聲就過去拿,剛走到內堂裏,眼神忽然瞟到牆上的一張照片,下意識的就多看了兩眼。
這一看不要緊,一看之下仿佛感覺如鯁在喉,喘不過氣來,忽然大腦混亂,又有一種莫名其妙的感覺。
那木牆上不是掛的一張照片,而是一個老式的大相框,四五十公分長,裏麵夾著很多的相片,我看著那些照片,剛才一瞟之下似乎看到了一個非常熟悉的人的照片,仔細一找,就找到了。
那是一張有些發棕色的,已經褐色的黑白照片,和上世紀八九十年代的照片風格十分相似,夾在很多的相片之中,不容易分辨,上麵是一群人的合照,我吃驚的發現,這群人當中竟然有一個是應龍,他不是個紮到人堆裏就認不出來的那種,所以我一眼就認出來了。
照片保存的並不好,我也沒分辨出這是和什麼人照的,他們都穿著深色的工作服,除了他們之外,還有一個中年人抱著一個小孩,穿著瑤族的獵裝,表情緊張,似乎非常拘謹。
這丫是怎麼一回事啊,應龍的照片怎麼會出現在這裏?而且看照片的年代,至少是十幾年二十年前的了,我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即使是廣西炎熱的傍晚,也讓我不由自主的感覺到後背發涼啊,見到姑娘也來到了內堂,我立即問她:“這張照片,是什麼時候拍的?”
姑娘走過來看了看,:“這得有二十年了吧?”她指著那個穿著瑤族獵裝的中年人:“這個人是我阿爹,他抱著的就是我。”
我看著照片上的姑娘,大概隻有一兩歲,可能還不到,看不出是男是女來。“那這些人是誰啊?”我指著應龍問道。
姑娘把他阿爹叫了過來,她阿爹看了看,用瑤族土話說了幾句,姑娘就給我翻譯道:“這些啊,是考察隊的人,好像是附近的山裏發現了什麼,搞了兩年多,後來忽然就沒有後話了。”
二十年前,廣西的小村子,應龍?這都哪跟哪啊,難道應龍二十年前就知道這裏,而且還來過?我再看這個“考察隊”的其他人,看不太清楚,但是更加令人奇怪的事情就發生了,這個考察隊中間站著的人,也有幾分熟悉,甚至這些人我都覺得十分熟悉,,,仔細一回想,我靠,這不就是張教授,那個張禿子嗎?他娘的,這都是怎麼回事?
我顫抖著,把姑娘的阿爹拉著坐了下來,讓他和我講一些這個考察隊的事。他覺得奇怪,似乎很疑惑為什麼我一聽到這事這麼興奮?
我掏出煙,給他點上,就叫姑娘給我們翻譯著,把事情從頭到尾和我說了一遍。
事情發生的時候,姑娘她阿爹隻有不到三十歲,當時的上思,平墳還非常窮,幾乎與世隔絕,所以這個考察隊的出現,他記得非常深刻,二十年了,除了一些細節想不起來,大概的故事還是知道的。
他記得考察隊是有十幾個人,一個年輕男人帶隊,是跟著外麵趕集的人回寨子的,因為他是村子裏最好的獵人,熟知附近的山路,所以就被安排去接待。
領隊的年輕人告訴他,他們是城裏來的考古隊,要在附近進行考古考察,希望他能配合。他們有zhengfu的紅章子文件,這在這樣的小寨子裏可是大事,當時五十六個民族團結的口號在全國都深入人心,上麵的人要來調查,他們也不敢怠慢,更何況還有錢拿,就幫忙安排了住宿,向導這個重任就落在了姑娘她父親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