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逸哥哥!原來真的是你!”他的身後,忽然傳來一個充滿稚氣和愉悅的聲音。
楊逸轉過身,丟下步槍,狂奔了過去,一把就把那人抱起,動情地喊著:“阿菊,我終於找到你了!”
瑪麗看著那女孩純真而俊美的笑臉,心中一陣酸楚,默默地走進了教堂。
阿菊被楊逸抱得有些喘不過氣來,嬌喘著說道:“楊逸哥哥,有……有人。”
楊逸看了看瑪麗的身影,把阿菊放開,不好意思的說道:“對不起,阿菊,弄疼你了吧。哥實在是太高興了。”
“我也很高興,楊逸哥哥,你真是太了不起了!四十八的鬼子,你居然敢衝進四十八個鬼子的中間去!還好,你沒受傷。剛才,可真擔心死我啦!”阿菊低頭說道。
楊逸有些好奇,問道:“教堂裏麵的狙擊手是誰?他才真的厲害呢,我想見見他。”
阿菊把頭低得更低了,靦腆地說:“我不告訴你。”
楊逸猜想,這狙擊手一定是小妮子的心上人,要不幹嘛扭扭捏捏的。他也不追問,就和阿菊一起進了教堂。
神父這時已從藏身的地窖走了出來,身後還跟著幾個修女。瑪麗蹲在地上,正和躺在地上的一個外國人談著話。當神父走到瑪麗身邊的時候,外國人已經咽氣了。
楊逸走了過去,忽然認出躺在地上的那個人,驚呼道:“威廉姆斯中校!”
“楊逸哥哥,你認識他?”阿菊驚奇地問道。
“哦,他是,他是我在英國的一個朋友。”楊逸說道,他不想透露自己在英國受訓的事情。
瑪麗幽幽的說道:“他死了。”
阿菊的臉頓時一陣煞白,喃喃的說:“這可怎麼辦?這可怎麼辦?楊逸哥哥,何司令要是知道,他非殺了我不可!”
“何司令?誰是何司令?”楊逸問道。
阿菊說道:“其實,我是忠義救國軍的遊擊隊員,何司令是我的上司。這次我奉命保護威廉姆斯和郭東諒去祁門,哦,還有絕密膠片!可郭東諒在途中掉隊了,後來我們就一直被追殺。等到了教堂,我們原先的十五個人,就隻剩下中校和我兩個了,中校他又受了重傷。膠片,對,我得保護膠片!”說著便忙著在威廉姆斯身上尋找。
瑪麗站了起來,擦了擦臉上的淚水,說道:“別找了,他臨死前已經給我了。還囑咐我保護好它。”
楊逸驚詫地看了看四周,說:“阿菊,你是說,那狙擊手是威廉姆斯?”
阿菊搖了搖頭,忽然“噌噌”幾個躍步,上了鍾樓,拿起狙擊步槍,飛身跳了下來。“這兒不便久留,楊逸哥哥,我們趕緊轉移。”
郭東諒領著多田、杉內一眾人,正往教堂這邊趕。而就在剛才,六個從教堂逃跑的憲兵,向他們報告了教堂外所發生的戰鬥。
郭東諒是在抵達一縱司令部後的第二天和鄭菊吟會合的,他們率領護衛隊一路平安無事。可剛出了句容,他因為內急上了趟茅廁,不巧被杉內的兩個女忍者給堵在了茅廁裏。郭東諒經不起多田的毒打,索性把威廉姆斯的行動路線告訴了他們。杉內根據這個情報,通知了沿途駐守的日軍,一路堵截。她和多田也在後麵緊追不舍。要不是鄭菊吟機警過人,在山裏和多田他們轉悠,恐怕護衛隊連南京都到不了。她好不容易甩開了多田,卻不幸在江寧遭遇了日軍一個中隊的埋伏。護衛隊十幾名弟兄全部陣亡,威廉姆斯還負了重傷。等她進了教堂的時候,南京日本憲兵隊的一隊人馬,也整好趕到了那裏。於是就發生了前文書中的那場戰鬥。
杉內和多田看著教堂外麵的屍體,驚呆了!他們從未想到,這麼血腥的場麵,居然會發生在自己人的身上。
“屠殺!這簡直是毫無人性的屠殺!”多田顫抖著說。
杉內跨過一具具屍體,心裏默默地念道:“一、二、三、四、五……”
“快看,威廉姆斯!我找到威廉姆斯了!”在教堂內的一個士兵突然喊道。杉內和多田聞訊匆匆跑了進去。但是,他們隻見到威廉姆斯的遺體,卻沒有找到半張膠片。
多田惱羞成怒,狂吼道:“殺!殺光教堂裏所有支那人!燒!燒光教堂裏所有東西!”
神父急忙跑過來阻止,卻被他一腳踹倒在地。眼看著一個個與自己朝夕相處的姐妹,被這幫禽獸槍殺,神父閉上了眼睛,畫著十字,跪在地上向主懺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