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逸驚恐地捂住眼睛,丟下鍋蓋倒退了好幾步,他徹底被這恐怖的場麵擊敗了!小六也感覺不對勁,他好像聽到有野狗的吱唔聲,急忙順著聲音趕了過去。隻見柴房裏麵,一條瘦瘦的野狗,正撕扯著一具腐爛的屍體。
“堂主!快來,這有個人!”小六衝楊逸大喊一聲。
楊逸的心一下子懸到了嗓子眼,跑進去一看,死者居然是鐵牛的父親。“不!不能讓悲劇再繼續下去了!”楊逸心想。他和小六在房子邊上,挖了一個很深的坑,把屍體和鍋裏的東西埋了。回頭一看,鐵牛正拿著一本書,傻嗬嗬的翻著。
楊逸待要上前教訓這個失去倫理的畜生,卻被小六一把拉住:“也是可憐人,腿斷了,人又瘋了,別再為難他了。堂主,我看咱們還是去找人吧。”
楊逸一想,這的確是耽誤了不少功夫,於是不再理會鐵牛,跟小六離開了這個荒村。
兩人擴大了搜索範圍,沿著史王村附近山路向上尋找。
“堂主,你看!”小六忽然指著一顆歪脖樹說道。
楊逸上前一看,隻見樹幹上嵌著兩支苦無。他在附近的樹幹和地上,也紛紛發現了這種暗器。
“堂主,這還有血跡!”小六又是一聲驚呼。
楊逸跑了過去。幹枯的雜草倒伏在兩邊,一滴滴血漬點綴在白草上,向著荊棘深處延伸。“是阿菊!這裏曾經發生過打鬥,是忍者!”楊逸和小六順著血跡搜尋著。當他們來到一處懸崖的時候,血跡不見了。
楊逸望著叢林密布的穀底,心裏一陣苦楚,對著穀底大聲喊道:“阿——菊!瑪——麗——”聲音立刻在山穀中回蕩了起來。
小六趴在懸崖上,耳朵貼著石頭,靜靜聆聽著。忽然,他驚喜地叫了起來:“堂主,有人,我聽見下麵有人!”
楊逸急忙攀著峭壁往下爬去。他驚奇地發現,小六的動作,比他還要快,活脫脫的,像一隻敏捷的豹子。
“看!這兒有人!”楊逸順著小六所指的方向一看,峭壁上斜生出來的一根雜樹,把阿菊托在了半空,而在那棵雜樹的上麵,還有一棵枝葉更加茂密的雜樹,遮住了懸崖上的視線。
阿菊的雙手無力地下垂著,披散的頭發遮蔽了她的臉龐,她的眼睛正迷離地向著穀底,憧憬著……
她看見了媽媽,看見了姐姐,看見了她暗戀已久的他。可是,那個他卻越來越模糊,越來越模糊。最後,他變成了楊逸,而且越來越清晰。
“阿菊,阿菊!”她聽到楊逸在呼喚她。
“阿菊,阿菊!我的好妹妹!”她聽到另一個聲音也在呼喚她,一個和自己一模一樣的聲音。
她醒不過來。可她清楚的記得,在那個充滿冤氣的荒村所發生的一切……
“這什麼味兒?這麼難聞?”阿菊嚷道,心裏忽然產生了一種恐懼。
瑪麗幽幽的說道:“屍體,這是屍體的氣味。”瑪麗經曆過南京大屠殺,這個味道是她永遠也抹不去的夢魘。
阿菊一激靈,難怪楊逸哥哥說這個村子冤氣很重,原來真有死人。她不願再待在這裏,對瑪麗說道:“鬼子已經搜查過了,我看咱們還是趕緊走吧。”
“可楊逸叫我們在這兒等他,我怕,萬一要是他找不到我們,會擔心的。”瑪麗說道。
“他是我姐的男人,我可不想讓他陪我冒險。”阿菊道。
瑪麗聽到這話,心中一陣淒苦。是啊,她們才是真正的一家人啊,妹妹為了成全姐姐的幸福,不惜獨自麵對眼前的危險。瑪麗,你算什麼?你隻不過是他生命中的過客,終究還是要回國的。愛他,就要保佑他平安;愛他,就要保佑他幸福。
想到這裏,瑪麗愴然一笑,說道:“好,不用等他,我們自己上路。”
阿菊和瑪麗剛走出村子,就迎麵遭遇了六個鬼子,都是奧野親亮的手下。他們目睹了楊逸和神秘狙擊手的手段,倉惶逃離教堂並與多田不期而遇。多田尋思,這幾個人不是自己的士兵,不便留在隊伍當中,於是就遣他們回去。
“喲西,花姑娘!”幾個鬼子見到阿菊眼睛都直了,上前就要動手。
“慢著!她有槍,是狙擊手!”後邊的那個叫前田的士兵,突然一聲尖叫,緊接著衝阿菊開了一槍。其餘的鬼子紛紛後退,趴在地上,拉開槍栓朝阿菊和瑪麗開火。
子彈從阿菊的耳邊呼嘯而過。她拉著瑪麗撤回村子,依托著殘破的斷牆,隱蔽了起來。“糟了!怎麼又回來了!”
阿菊聆聽著槍聲,判斷著子彈襲來的間隔和空隙,猛地探出槍去,對準一個鬼子的腦袋,就是一槍。“一!”
緊接著,嘩啦一聲,退出蛋殼,瞄準另外一個鬼子的頭部。“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