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這屋子裏怎麼有股黴味?我幫你開窗換換氣。”一進屋,阿竹就聞到了一股令她頭暈目眩的味道,她趕忙上前開窗子。誰料,那窗子竟然紋絲不動,怎麼也打不開。
杜迎霜有些慌亂,忙拉住阿竹說:“別開了,毛嬸怕有賊進來,把窗戶給釘上了。孩子,不礙事的。來,陪媽說說話。你這些年還好嗎?”
阿竹扶著母親坐下,一邊收拾亂成團的被褥,一邊說:“我挺好的。媽,告訴你一個好消息。我找到阿菊了,她也挺好的。改天,我讓她來見您。哦對了,和我們一起吃飯的男孩你認得吧?他是楊逸,就是楊少爺。我和他結婚了,不,是馬上要結婚了。”
“楊少爺……”杜迎霜失神地自言自語道,忽然,她緊緊抓住了阿竹的手,乞求道:“阿竹,那是你姐的男人!你放過你姐,放過你姐,媽求你了,求你了!”
阿竹的眼淚唰地一下流了下來,她哽咽道:“媽,姐姐死了,我姐她已經死了。”
杜迎霜驀然推開她,縮在床腳不停地打顫。“不,阿梅她沒死,阿梅她沒死。我能聽到她叫我,我能聽到她叫我。”
阿竹心疼地抱著媽媽,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她,隻好一直陪著她流淚。
過了一會兒,身後響起一個冷冷的聲音:“阿竹小姐,請你出去。夫人累了,該休息了。”
阿竹回頭一看,見毛嬸手上端著一個托盤,那托盤上麵還擺著幾件不知名的東西。阿竹不知道那是什麼,反正那東西她從未見過。
“不行,今晚我得在這兒陪我媽。我明天就把我媽接回去,不能在這裏受你欺負!”阿竹勇敢地迎著毛嬸那冷酷的眼色。身為一個做女兒的直覺,她感到母親在這裏受到了迫害,受到了這個惡毒女人的欺負。
毛嬸沒有理會她,隻是拿那雙三角眼一聲不吭地盯著杜迎霜。
杜迎霜忽然站了起來,對阿竹說道:“阿竹,聽話。媽晚上會犯病,很嚇人的。毛嬸知道該怎麼照顧我,你放心吧,媽不會有事的。”
“媽——”
“聽話。”
楊逸輕捏著蔻蔻的耳朵,好不容易把她哄睡了。阿竹緊緊地抱著楊逸,把臉貼在楊逸的後背上,一聲都沒吭。
楊逸把臉轉了過來,擁著阿竹那嬌小的身子說:“怎麼?見了媽媽,激動得睡不著了?”
阿竹凝視著楊逸的眼睛說:“老公,你真好。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想媽媽?可你為啥不早告訴我,害我一點準備都沒有?”
“我有說呀,誰叫你這麼笨,聽不懂我的話。阿竹啊,老實跟你說吧,我其實一直都在打聽咱媽的消息。在咱這關係沒定下來之前,我就已經把她當成我親媽了。”楊逸一本正經地說道。
“那好,既然這樣,我想把媽接到我們那兒去住,你不會不同意吧。”
“同意,我真巴不得呢。你說今後有咱媽在,別說蔻蔻了,就算咱倆有了孩子,她都得忙活壞了。高興!那多好啊。”楊逸一臉壞笑,手腳開始不安份起來。
阿竹滿臉通紅,睜脫他的手說:“這是在人家家裏,你別放肆啊,我是說正經的,討厭!哎,可我媽好像不太樂意啊,老公,你說該怎麼辦?”
“不樂意?媽跟你說什麼了?”
“也沒說什麼。隻是,我總覺得,媽好像很怕那個老妖婆的。那老妖婆的眼神真的好嚇人。”阿竹說著不禁有些心毛了起來。
“別瞎想了,阿竹,也許咱媽也有什麼難處。明天我給她號個脈,開上幾副藥,調理調理。等她病好了,自然會到咱家來了。”楊逸笑著說道。
過了一會兒,阿竹有些困了,眼睛漸漸閉上。楊逸見她那長長的睫毛很是迷人,忍不住在她眼睛上親了一口,溫柔地說:“阿竹,你真美。我一定給你辦一個風風光光的婚禮。”
阿竹忽然睜開眼,神情有些慌亂。“不要,我不要什麼風光體麵的婚禮,我隻要你對我好,對咱媽好就足夠了。”
楊逸有些不解,問道:“為什麼?結婚是女孩子一輩子的大事,我要是不辦得像模像樣的,可怎麼對得起咱媽呀?”
阿竹連連搖頭,懇求道:“老公,求你了。我的身份你也是知道的,不能這麼招搖。”
“那好,咱就叫上咱媽和妙春堂的一些老人,哦,還有章叔他們,低調點,低調點。”
“不,老公,你聽我的好嗎?我等不及了,就想馬上結婚。來這兒的路上,我看見一個小教堂,咱們明天就去那兒,把婚禮給辦了,就隻帶上我媽。行不行嘛,老公。”阿竹把頭埋進楊逸的胸口,撒嬌起來。
楊逸捋著她的頭發,心裏滿是疑惑:阿竹為什麼不肯公開婚禮呢?難道說,在結婚這件事上,阿竹還畏懼組織給她所帶來的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