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以為這兩個碗是你的遺物，準備借出來供我們先瞻仰。”孫麒臉部不住扭曲：“那這碗要多少錢，可不可以為了避嫌，各付各的。”
“別想又提銀兩，轉開我的注意力，不過年紀輕輕這樣坦白，換成其他男人一定不願我見到他們愛財貪色的真麵目，所以我才一開始就特別喜歡你。”關美美一拍孫麒的臉，將身軀往孫麒身邊挪了挪，似準備與他開始培養感情：“你記住以後吃飯時不可以離我太遠，這樣顯得刻意生疏，但也不可以太近，太近地話襯不出我的身份，我初一十五吃素不殺生，今晚你與我吃飯隻要頭貼頭就好，但機會是留給有能力的人，你若不識好歹可別怪我最後破戒，日後讓你在這村裏豬肉，羊肉，雞肉，鴨肉全都分不到全都要花錢買，自己明白其中的意思了麼？”
孫麒顯得十分煎熬：“你話說得這樣快，我真難以明白。”
“夠了。”蔣離見關美美執起一雙筷，終於忍無可忍地站起身：“你今晚究竟想幹什麼來傷害他，有話直說何必加重他的痛苦讓自己開心？”
關美美淡然瞥蔣離一眼，覺得他明知故問：“我隻是想喂他吃飯啊。”
俶儻與孫麒見狀都嚇得忙去拉蔣離，唯恐做事他一人做，結局卻要三人一齊承受，蔣離卻一股腦不管不顧地按上前：“我說你老都老了快進棺材，味覺退化吃什麼都是一樣，垃圾堆裏麵撿起的饅頭，跟新鮮剛蒸好的饅頭你能吃得出分別嗎，能省一餐是一餐還這麼貪心做什麼，你不會以為我們這輩子真走不出這個姑婆村了吧，我雖不是江湖中人，但從來也信奉一個義字，平日裏從不欺負老弱婦孺但如今真忍不住了，我不信我們幾個難道還教訓不了你一個，什麼顏色都穿上身你以為自己是過年禮炮隨時準備開放啊？”
蔣離說著說著，洋洋灑灑抬手就揮下關美美一巴掌，像要打得她從此不再耳聰目明一般，蔣離比關美美擺出一副更變態猙獰的麵容：“去外麵大聲嚷嚷說我淩辱你啊，休想我再對你唯唯諾諾，畢恭畢敬，我寧可跟你們這些姑婆打群架，搞得刀棍亂飛，死得轟烈也不願趕走自己的尊嚴，我隻恨不得現在有把開光的桃木劍能將你一劍給劈下去劈死你，再將你丟到沸水中去滾一滾煮一煮翻翻皮，晾成扁平一片晾在外邊懸崖上。”
耳光聲清脆，似關美美在姑婆村高貴的身份，顯赫的地位，都隨之揮去，關美美一起身，孫麒與俶儻各種複雜的表情在臉上山長水遠地跋涉，是非感，道德感相互交雜，欲言又止，想起山下戲劇中若男主角這樣反抗暴力早就被打成天外飛星，這輩子再也回不到地上，卻意外看到關美美夾起盤中的菜，用一種體貼柔軟到極致的語氣，簡直體貼到惠聖王朝任何人都會自愧不如：“吃塊牛肉，這巴掌我就不與你計較。”
“我吃，我吃，我素來口味重。”後方孫麒唯恐蔣離再惹惱關美美，對關美美帶著一種要去相親的討好表情，將牛肉一入口才發現是與牛肉切得差不多的紫美人燈籠椒，眼淚頓時洶湧催下，桌上卻無一杯清水，燈籠椒小小的身軀在孫麒體內爆發出巨大的辣意，孫麒一手掐住自己的脖頸似想將其掐斷一般，關美美早有所料往前一撅起水汪汪飽滿的紅唇，逐漸開花噘成一種尿壺的形狀，孫麒眼中火焰熊熊燃燒，眼眸被刺痛得近乎快全盲，那種令人毛骨悚然的辣意，令後方蔣離與俶儻想阻止已經是來不及：“不要啊。”
孫麒的唇，已經像尋求清泉一般落在關美美的唇上，悶熱潮濕的唇，似要將所有傷口都蒸騰潰爛一般，關美美像要在孫麒唇上塗藥一般死死抱住他的頭來回輾轉，像要一次親個夠本加上利息，親第一次就當是親最後一次死死不肯鬆口，蔣離與俶儻再受不了刺激飛身撲上去拉孫麒，關美美在後餓狼似地飛身撲上來，滿頭的白發像一堆廁紙堆在腦袋頂上，雙手像蝦鉗一樣鉗住孫麒的肩膀：“方才是濃是淡你還沒給我說，要走也先脫一件衣服給我。”
伴隨清晰裂帛之聲，孫麒痛快淋漓地涕淚橫流，嘴中發出的聲音似嘎嘎叫，亂亂的，涼涼的，蔣離在他蹦蹦跳之間才聽清楚他在咕噥些什麼：“我衣衫從來都不借給外人的，你這個老畜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