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想打攪你們的兩人。”蔣喬不由訕訕地笑道：“不過你們在此我也不能當看不到，今晚煙雨閣內洗碗盆裏都挖不出可外帶的東西了，你們到其他地方去找吃的吧。”
蔣喬還記得這兩人當初成親時，雙方都喊價過高差點就結不成，如今好不容易能在一起又何必還大半夜到街上來吵吵鬧鬧，就算不對自己負責又何必對銀兩殘忍，再次成親若又花費一大筆會不會到時餓得要吃幹紙，婦人揚起眉，像終於找到一個可說理的外人：“蔣三小姐你不知道，據我的經驗，忽然有人對你好一定是不幸的開始，我自己知道自己事，明日要回娘家他好端端將我一尾廉價鮮魚換成頂級魚幹，都不知明日我離去後他會不會立馬將休書遞交到衙門，如今夜深菜市早就收攤，我一定要來煙雨閣買得一條鮮魚回去，我不收他的魚幹，他就會明日覺得對我有所虧欠從而狠不下這個心。”
“你待到明日就知道我沒什麼其他想法的，你別將自己疑心搞得那樣重，晚晚上都來一次與眾不同，這麼小的事都搞得場場別開生麵，以前明明很活潑自信，現在怎麼動不動就想我死也死在你身邊？”男子委屈兼不安一辯駁，婦人咄咄逼人，厲聲喝道：“那明日若忽然宮中太後找來說你是他私生，拿皇帝給你做，你會不會立馬寫下休書，誰知道明日究竟會發生什麼，誰讓你時刻對著我都是一副準備殺人的模樣，你若真最後死在我身上真是幾生修來。”
蔣喬站在那裏聽他們吵了好一會兒都不知他們為何要吵，今晚良辰美景也不是這樣浪費法，兩人都像是吃錯東西，又吵得這樣難分難解實在難分勝負，從平時種種歧視，精神虐待，到成親前的情信騷擾，誇大其詞，再至最終男人萬分委屈道：“我那日不過是去還錢給十八姑，難道這也要罵？”
婦人差點就要失聲尖叫：“當時十八姑手中不空，讓你將銀兩直接放入她胸前衣襟內，別以為我沒看到？”
男子一拍掌雙眼冒光：“你竟然跟蹤我？”
蔣喬定定地站了一會兒，索性關上門離去，覺得為何要與十八姑前後腳而不三人一起出現，好歹也有場戲看看最後誰被打成一個堡壘，永世不得翻身，這樣的月圓之夜，顧文婷唱首曲都比他們動聽，聽得婦人惡毒的詛咒聲從後傳來：“你一定會最後生瘡生到天靈蓋，生孩子沒屁眼，吃飯都快樂不起來，還是禽獸之中最討人厭的那種根本現在就連禽獸都不如，底層中的底層，當初我真不該嫁你將你的心養得這麼大，放任你在苦海中遊蕩，看你還能不能遊得像現在這樣漂亮精神。”
天際出現一片紅霞，將整個柳州城籠罩在粉色煙霧之中，至尊的景色讓人仿佛在仙境一般，一大清早柳州城內大小茶樓內，彌漫著一種蠢蠢欲動與眾不同的氣息，魚幹婦人眉飛色舞對眾人道：“當時我半路碰見十八姑若有所思，我一問最後她還盡力美化三小姐認為她定不是隨便之人，這種窺人牆角的小事怎能難得倒我，蔣老板他教女無方，蔣二夫人管教不善，我與我相公借著吵架的間隙，注意到裏麵樓上的確是有一個男人，有手有腦袋身材健碩一定會令人開心的那種，十有八九就是煙雨閣那傳說中曾婚變的大廚，三小姐她這是無意地泄露了自己的軍情，那還不注定在流言蜚語下一敗塗地？”
“怎麼可能？”其餘人強按著興奮，如匿名傳八卦有銀兩收一般四散而去，一傳十，十傳百，一大早別人家的流言蜚語實在比燕窩魚翅更補身，絢麗的朝霞映照在廣闊的煙霞湖麵上，像仙女剪下的紅綢，將煙霞湖妝點得十分豔麗妖嬈，蔣喬一大早入煙雨閣時隻覺得萬般不對勁，總覺有些場麵快靠自己擺不平，剛一坐下尚小姐就坐過來：“蔣三小姐我請你喝水仙。”
蔣喬懷疑看向她：“自己先喝一口。”
尚小姐毫無猶豫舉杯入口，其餘女子紛紛圍攏過來：“三小姐，我請你吃小天酥。”
錢小姐令丫鬟將密密麻麻的茶點擺下：“蔣三小姐你看這裏有山楂片，葡萄幹，酸梅，橄欖，廚房裏還有今早煙霞湖新鮮打撈的河龜，我吩咐他們用人參黃芪燉足幾個時辰再端出來，堪稱人間極品待會兒我們一起吃。”
蔣喬看了半天，沒看出她們有何神誌不清的地方：“不會是我胖比你們胖好，你們想吃不敢吃，最後隻想看我吃吧？”
香噴噴的茶點，擺在蔣喬麵前，混合眾人目光交雜無異於砒霜還要讓她吃光喝光，尚小姐一把握住蔣喬的手：“蔣三小姐我跟你說句真心話，給你一條生路走，人有一個婚變的朋友的確是好，但畢竟隻是名廚師，像這種男人注定下流，下賤，卑鄙，無恥，討人厭，隻想通過你騙光蔣家的家財，在街上多看一眼我都害怕，點對頭這種事對我們千金小姐而言並不容易，到最後當心將你頭上的發髻都騙光，男人若吃你的住你的最後害也一定是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