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沛禹淡淡環視四周:“你們來我家,砸我的東西做什麼?”
眾女子的下巴差點沒砸到地上:“這是你家?”
暮色時分,太陽斜的光線射在樹間,樹叢都成為古銅色,樹下一抹一抹的陽光,像金色的台布一樣攤在那裏,一片輕柔的霧靄在遠處煙霞湖飄忽,煙雨閣內眾女子就像是被美景良宵酒一齊灌得暈暈乎乎,個個仿似酒後吐真言般爭先恐後,唯恐自己不能帶著嫦娥奔月的決心去找顧沛禹:“還以為去找賤男與狐狸精,誰知不小心驚擾到自己的心,沒想到有朝一日會是這樣的相遇法,老天爺會不會安排得太兒戲,那名貴公子真是一看就是貨真價實的貴公子,我就說大宅那樣高雅的品味,怎會有一個如垃圾般的廚師所住,如今我真是心都醉了,看柳州城內這麼多男人走來走去,就像是看鬼影重重一樣。”
蔣喬回想方才顧沛禹被眾女子纏住差點未能脫身的場景,正在疑惑七姑又蹭蹭蹭地踩著木梯往上,腳趾手指一起伸開,更顯手中所捧之畫小心翼翼,攤開在桌麵上眾人紛紛探頭一看,一名女子背影薄弱,坐在一棵看似受到嚴重的打擊與摧殘,落葉不斷的楓樹之下,蔣喬一看如連續轉上三十六個圈一般變得暈暈乎乎,覺得這名女子背影看著眼熟,手中紫色手鏈更是讓人求生意誌薄弱,七姑伸手一指:“我好不容易才在煙雨閣內買通小二,問到那名貴公子原有意中人,也在柳州城內手戴這條紫色手鏈,隻要我們將她找出來讓她明白世間上有些幸福並不是唾手可得,然後她遠走他鄉,貴公子最多有幾日活得像是行屍走肉,我們再為他們兩人做場法事壓壓驚,到時痛失至愛,就算是沒人逼,那名公子也會自動跑進深戀的糖漿內等死。”
“好主意。”其餘女子一聽,紛紛附和道:“等他自己作踐自己自投羅網,總比我們在他麵前作踐自己好,如今大家結成同盟,逆我們者死,最後順我們者照樣戀死,個個到最後都有份吃這麼好的菜,就看誰會在貴公子眼中變得超然起來?”
蔣喬剛想起身就被錢小姐和尚小姐一起拉住,無數女子手疊手,像誓要將顧沛禹最後變成一隻絕望的螞蟻,一隻手都能輕易捏死他,流落在柳州城街頭滿身傷痕,身無分文,翩翩貴公子變流浪紈絝子,最後自動獻身,齊聲起誓:“最後一人帶回去一夜,成為自己的絕版慢慢欣賞,如違此誓,天打雷劈。”
溫和而軟化的清晨,空氣中一片溫和,芬芳,蔣喬一夜難眠,越想越不對勁,覺得做人一定要上進千萬別等顧沛禹動手時才開竅,走上街一路來到金銀閣,剛敲開後門沒想到尚夫人這麼早也在,也不明她竟如此恐怖管生意管得一大早就來巡鋪,尚夫人手中端著半碗剛燉好的血燕下油條,讓蔣喬覺得鮮花尚且不插在牛糞上,這樣寶貴的食物入口浪費在她的黃臉上著實是可惜,尚夫人邊吃邊疑惑打量著蔣喬,蔣喬一上前尚夫人立馬將半碗血燕吞完,蔣喬再一看碗底朝天:“你不用吃得這樣幹淨吧,我又不是來和你搶這碗血燕的風光大葬的?”
“一大早帶著這麼深奧的表情來我店裏?”尚夫人眉毛挑起:“蔣三小姐你該不會得了什麼絕症想瞞著家人打棺材鎖吧?”
蔣喬慢條斯理地打開布包,拿出那條紫色手鏈:“我說你不要永遠將你自己的猜測,建立在別人的尷尬上好不好?”
“不是吧?”尚夫人一見眼睛都沒瞪出來,像見到什麼特別恐怖之事:“他們現在滿城找的姑娘就是你?”
蔣喬還未開口,尚夫人更顯十分受傷,覺得此事聞所未聞,精彩絕倫,卻是如此悲慘結局,實在令人足以勘破世事回頭是岸:“竟然那名貴公子看上你都沒看上我女兒,他是不是想在你身上寄情什麼死去的東西啊?”
蔣喬掏出一張銀票在尚夫人眼前一晃,尚夫人立即收下:“那這還可以洗掉我某種程度的傷痕。”
“收下銀兩就是自己人不得聲張,兩百條一模一樣地打出來。”蔣喬心想這張銀票自己一大早從庫房中偷出,就當是預支蔣亮融給自己準備的嫁妝,到時看自己與顧沛禹究竟誰能活到最後養老,他一年賺多少,自己零花多少,就這樣強弱不均了還要仗勢欺人純粹不讓自己安生,天大地大就比誰最後玩得更大:“我還要去梨花巷那邊找人寫信,黃昏時分來取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