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老師畢竟年長幾歲,他處理地很自然、也很老道。他隻是像平常一樣瞥了一圈胡長金、阿標他們幾個,然後結果老板娘親自送來的炒飯,大口吃了起來。
活絡的劉嬸猜出來黃老師的身份和來意,忙問胡長金他們吃什麼,幾個家夥沒想到“老黃”會突然殺出來,隨便點了碗炒粉幹,一聲不吭地吃了起來。
大家吃完,各自散開了。
中午的事情就這樣被黃老師給化解了。
沒想到我晚上上完晚自習回宿舍的時候,一進門就發現情況有些不妙。宿舍裏隻有胡長金和他的死黨阿標,其他的人都不在。我心裏有一種預感,會不會是其他的舍友都被他們找借口支出去了,然後好專門對付我。我本想轉頭就走,但心裏一想:該來的早晚會來,躲也躲不過。胡長金不是個肯輕易罷手的家夥,而我也不是輕易屈服的人。
我照例進門,和平時一樣拿了臉盆和牙杯,準備去宿舍外的公用盥洗室旁的水管處刷牙。
見我進來,阿標轉身就走了(估計他是去門口望風了)。胡長金直接堵在了門口,“啪”的一聲把門關上了。
我放下牙杯,手裏緊握牙刷柄,低聲問:“你想幹什麼?”
“不幹什麼!”胡長金擺出從香港武打片的錄像帶裏學來的小混混造型,故意嚇唬我道:“聽說你去外麵賺大錢了,我最近手緊,想向你借點錢花花!”說完,故意挽起了袖子,兩隻手搓來搓去。
如果是在初中,就算我長得瘦弱矮小,對這種學校裏的小混混也是不怕的,但現在不一樣了,職高裏的風氣本來就是正不勝邪,老師和同學都抱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態度,隻要那些小混混不惹出大事,對於他們的一些“小小”暴行,就全當沒看見。
想到這裏,我隻好強忍住心裏的怒火,盡量不直視他那一副惡心的無賴流氓相,裝作很老實地回答:“我沒有錢,這個月的水電費還要問別人借呢,再說,我去打工是因為家裏沒錢給我夥食費,因為我爸爸的腿摔斷了!”
當然,我撒了個小謊,我爸爸的腿現在已經基本好了,我之所以這麼說,是原本以為作為離異家庭子女的他,聽到我爸爸的病情多少會喚起一些同情心。
不過,我很快發現,自己的想法太天真了,對於惡棍,是沒有人性可言的。
還沒等我反應過來,胡長金照臉就給了我一拳,打得我鼻子流出了血。我氣急了,拿起牙刷柄就刺向他,可惜我的力氣和身高遠不是他的對手,很快被他製服。
“小樣,你敢打我!每個星期上交20塊錢,少一分要你全身掛彩!”他惡狠狠地聲音讓我想起日本鬼子。
“做夢!我就是沒錢!”
正當我們又要廝打的時候,突然聽到門口的阿標大聲交了起來:“阿昌,你們回來了!”
胡長金這才放手,大搖大擺地走了出去,好像知道我不敢把他的暴行告訴別人一樣。
這個畜生!我用手擦幹淨鼻孔下的鮮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