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4年11月28日??星期天???晴
今天一大早,我照例七點二十起來吃早飯,然後去魏大姐家縫了一個半小時的女包,到了九點半銀行快要開門的時候,急忙去銀行存錢,一百五十塊賺來的錢我放在身上,還是放在宿舍都不放心,因為職高的偷竊現象怎麼管都管不住,還有胡長金那種小混混的勒索,我必須想辦法保護我的勞動財富,我辦了一張卡,把錢存了進去,一年,之所以存這麼長是害怕自己忍不住拿出來用了,然後捏了捏口袋裏那軟塌塌的十五塊錢,心想:這個就作為我跑手工加工生意的本錢了!誰能保證這十五塊錢將來不會變成十五萬或者更多呢!
我花了兩塊錢上了七十三路公共汽車,沒有直奔新橋(主要去新橋要先去溫州市區,路費太貴,來回要四十呢)。我去的是蒼南的靈溪鎮,印象中那裏有不少鞋廠。
到了靈溪鎮,車站北邊就有一個鞋廠,我興衝衝地跑了過去,才發現廠子的大門緊鎖,原來今天是星期天,鞋廠不上班!
暈呀,我自己很勤快,不分日夜天天幹活,居然以為別人也和我一樣,誰能想到鞋廠會不上班呢!
我該怎麼辦,回去?那就浪費了四塊錢車錢,我決定不回去,再多走走尋找機會!如果轉頭去新橋找其他的廠子,我身上隻有十五塊錢,現在刨去車費,隻剩下十三塊了,連去新橋的路費都不夠,就更別提再坐車或來了。
有人說不到黃河不死心,我當時有一種到了黃河也心不死的念頭。好不容易找到一點門路,我不能就這麼回去!
我沿著廠子的圍牆繼續往裏走,發現這家鞋廠後麵是一排老民房,很多四川口音的外地打工者就住在這裏,估計房租比較便宜吧。我看看四周,看到一個長相比較和氣的四十多歲的中年婦女,就客氣地問她:“老師母,你知道前麵那家傑步鞋廠的老板在不在呀?”
“啥子,你娃兒要找傑步鞋廠的老板,來找工作的吧?”
我看看自己的打扮和年紀,當然不好說我是來找鞋廠老板承包手工加工活的,就先對她點點頭,默認了自己的打工仔身份。
四川阿姨人很熱情,沒想到一聊起來,發現她和我原來打工那個飯攤的老板娘一樣,都是重慶巫山人,我忙說自己原來的老板也是巫山人。沒想到這一套近乎還挺管用的,那個重慶巫山阿姨對自己的老鄉能坐上老板很是自豪,似乎感覺自己有義務幫助我這個在她老鄉手底下幹過活的打工仔。
她急忙把自己的老公叫進家門,她老公又把自己的一個麻友喊了過來。一番折騰,終於找到了她老公麻友的女兒,一個在傑步廠打工的檢驗員。這個女孩非常爽快,當下就直接給老板打了電話,告訴他說有打工仔找工作。
估計是他們廠子的人員流動性太大,找不到人,鞋廠老板接到電話後,居然說自己五分鍾後就開車過來。
四川阿姨一家又熱心地把我送到廠子門口,讓我安心等老板,還說這個老板很仗義,不用害怕。
看著他們一家離去的背影,我暗暗慶幸自己遇到困難多走了幾步,多問了幾句。並把今天的經驗牢牢記在心裏。
鞋廠的老板幾分鍾後果然趕到了,一看就很敦實的那種蒼南本地人,剪著短短的“楊梅頭”,矮個,腆著肚子。
他下了車,看到我一米六不到的身高,愣了一下。
“你來找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