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5年1月28日?星期五?雪

今天早上起來,準備打包回家,發現宿舍樓外麵有人激動地亂叫。我推開門一看,冷氣撲麵,原來下雪了。

溫州靠海,氣候冬暖夏涼,十幾年少有下雪,雖然隻是薄薄的一層,卻也很難得,我看到學校裏平時灰蒙蒙的教學樓屋頂和髒兮兮地路麵都被白色的雪花蓋住,一片白淨清亮的世界,這幾天陰翳的心情也莫名變得清明起來。

自從阿昌搶走了我們的業務,出去和別人合夥,我、表舅還有豔雪姐的日子都不怎麼好過。雖然我們也照舊去聯係業務,但是因為阿昌那邊也派出了業務員,而且對方開口就對那些工廠的小老板們亮出了縣殘聯福利加工廠的身份,所以我們幾乎拉不到業務。我因為25號到26號兩天要期末考試,就借口複習不再出去跑業務了。不是我懶惰,主要是心理的落差一時還調整不過來,豔雪姐和我差不多,她好幾次告訴我說,阿昌的合夥人為了方麵阿昌工作,還給他配了一輛車,雖然是一輛又破又舊的二手桑塔納,但渾身一身新裝的阿昌開著車很有老板的派頭,豔雪姐每次出門看到阿昌開車上下班,心裏都憋著一股火。隻有表舅不吭聲,不顧天氣的寒冷,照舊往外跑。可惜,由於阿昌他們的擠兌,現在他隻能去偏遠的泰順、文成找一些零零碎碎的加工活兒,刨掉運費,利潤真的很低。豔雪姐已經準備過了年重新找個地方擺攤了,“現在跑業務沒前途!”她說。

我也是灰心喪氣,準備今天收拾行李回家。東西收拾好了,我先去表舅家道個別。

到了他家門口,表舅照例在西屋整理那堆鞋子,“阿票,你來的正好,我剛好有事和你商量!”表舅見我來了,從西屋出來招呼我。

“表舅,有事你隻管說!”我盡量讓自己的精神頭看起來好一點。

“現在攬手工活兒的生意越來越難做,聽說魏大姐他們兩口子今年回老家過完年,就不回溫州了——”

“什麼,連魏大姐他們也回去了?”我大吃一驚,雖然最近我們拉不到業務,但我一直以為是自己忙於考試,而表舅、豔雪姐他們不如原來拉業務積極造成的。

看來我對情況的判斷過於樂觀了,阿昌他們依托殘聯組織的加工廠,利用規模大、速度快、價格低的優勢,已經幾乎把市區範圍內近乎所有的手工加工活兒全部攬走了,逼得像魏大姐這樣的零散加工戶已經沒活計可做了。這才不到半個月呀,我們以後的日子怎麼辦,我們的皮包公司還能不能維持?

溫州眼前這個少有的嚴冬不是好預兆呀!

我歎了一口氣,很有些氣餒,但我不服輸的腦子馬上又被清冷的北風吹得清醒!我不甘心,自己辛苦跑出來的生意路子,就這麼給阿昌做了嫁衣!當初,我們勸他入股,他還舍不得那二百五十塊錢呢!像他這樣的人,憑著運氣都能當老板賺大錢,我又肯吃苦又肯動腦子,幹嘛要這麼快泄氣呢!

“表舅,”我嚴正而懇切地對他說,“真不知道情況居然這麼艱難!本來我想跟你說一聲回家過年的。現在這個情況,我們不如趕快合計合計!”

“好!”表舅看我又恢複了以往那股子初生牛犢的幹勁,緊巴巴的臉上終於放鬆了下來,一把拽住我說:“你快進來看看,這幾天我去鞋廠跑業務,找到了什麼!”

我三步兩步跟他進了黑洞洞的西屋,撲臉的是新鞋子散發出的皮革和膠水混合在一起的那股子刺鼻的味兒。

咦,怎麼全是鞋子,按說年底不是該清貨了嗎,表舅怎麼還進了這麼多鞋子?

“表舅,你不輕輕鬆鬆回家過年,怎麼還進這麼多貨呀,難道想帶回老家去賣?”我有些摸不清他的想法。

“對!就是要把這些鞋子拉回家去賣!”表舅很是興奮,語速極快地講起來他這幾天去鞋廠拉業務的收獲,

到了他家門口,表舅照例在西屋整理那堆鞋子,“阿票,你來的正好,我剛好有事和你商量!”表舅見我來了,從西屋出來招呼我。

“現在攬手工活兒的生意越來越難做,聽說魏大姐他們兩口子今年回老家過完年,就不回溫州了——”

“什麼,連魏大姐他們也回去了?”我大吃一驚,雖然最近我們拉不到業務,但我一直以為是自己忙於考試,而表舅、豔雪姐他們不如原來拉業務積極造成的。

看來我對情況的判斷過於樂觀了,阿昌他們依托殘聯組織的加工廠,利用規模大、速度快、價格低的優勢,已經幾乎把市區範圍內近乎所有的手工加工活兒全部攬走了,逼得像魏大姐這樣的零散加工戶已經沒活計可做了。這才不到半個月呀,我們以後的日子怎麼辦,我們的皮包公司還能不能維持?

溫州眼前這個少有的嚴冬不是好預兆呀!

我歎了一口氣,很有些氣餒,但我不服輸的腦子馬上又被清冷的北風吹得清醒!我不甘心,自己辛苦跑出來的生意路子,就這麼給阿昌做了嫁衣!當初,我們勸他入股,他還舍不得那二百五十塊錢呢!像他這樣的人,憑著運氣都能當老板賺大錢,我又肯吃苦又肯動腦子,幹嘛要這麼快泄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