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呢,原來,我找來的司機是個在野派的半路出家的和尚,想到溫州離湖北幾千裏地,有的地方還下雨下雪打滑,我嚇得手心都是冷汗。

“你打算花多少錢在買貨上?”表舅問我。

我剛要回答,豔雪姐衝了過來,嚷嚷著說:“三萬!我們的全部本錢都可以用上,別算來算去的,隻要款式和價位合適,還怕賣不掉,實在不行,我們過了重新擺地攤再慢慢賣!”

其實,豔雪姐的想法和我一樣,不過,我考慮到表舅謹慎的性格,不方便說的這麼直白。

現在,她都表了態,我還有什麼好猶豫的:“我同意!”

很意外地是,表舅居然也同意了,他感歎著說:“服了你們這些溫州人,真是膽子大,敢把自己全部身家壓上!”

“本錢不多,賺的怎麼會多!”我和豔雪姐幾乎是同時做出了回答。

我們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終於在兩天之內半買半拿貨,湊了三萬多雙各式的斷碼鞋子。我們商量後,決定讓豔雪姐的小姑子留在龍崗,繼續收貨、發貨。

然後,租了輛貨車,我們三個老搭檔和豔雪姐的老公發喜哥一起出發了。

為了節省費用,就不雇大車司機了,讓發喜哥開車,我和豔雪姐坐汽車,表舅一家提前一天趕火車回老家。

本來,我為自己的安排挺得意的。沒想到路上,到高速路停車點加油的時候,豔雪姐去廁所,我和他老公開始聊天,不住地誇他技術好,車開的穩當。我說的一半是實情,一半是奉承話。沒想到發喜哥人很實在,或者說他就是太實在了,坦白告訴我他的駕駛執照是先花錢在江西買的,然後自己又自學學起來的。

天呢,原來,我找來的司機是個在野派的半路出家的和尚,想到溫州離湖北幾千裏地,有的地方還下雨下雪打滑,我嚇得手心都是冷汗。

發喜哥看我被嚇住了,馬上就是打包票,又是拿祖先發誓,說自己的駕車水平絕對夠好,勸我放心。

又過了幾分鍾,豔雪姐回來了,她聽清楚了事情的原委,也開始安慰我。

“你怕什麼呀,發喜當時這麼做,也是因為急等著用駕照當出租車司機賺錢養家,再說了,一開始不會,後來不也開著開著練出來了嗎。”豔雪姐說話一向爽利:“要是他當時不冒險花錢買一個駕照,我們全家估計都得喝西北風。有時候辦事,要靈活一些。就像我們現在,要不先付帳再拿貨,估計我們這趟生意也做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