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屋裏,子宸正忙活著給奶奶盛粥喂飯。
“咳……咳……”老奶奶意識迷糊地躺在家中僅有的那張破舊的木床上,蓋著層薄被,除了不時地因為疼痛而轉轉脖子,就隻知道咳嗽了。
地上整齊地鋪著些稻草杆子,形狀似一長方形,大小剛好能睡下個成年人。平日裏,那就是子宸的“臥床”。“臥床”上落著幾件舊衣服,天冷時,這便就是他的“棉被”了。
“咳!咳!”老奶奶突然重咳了兩聲,有如劃過屋內的一陣響雷,擊碎了子宸的心。
“奶奶!”正端著半碗稀粥從炤台往床邊走的子宸心一震,立刻跑了去,將碗擱在床邊的桌上,伸手扶起奶奶,輕而急促地拍打著她的背,奢望能為此減輕些奶奶的病痛折磨。
“怎麼樣,還難受嗎?”子宸擔心地瞧著奶奶蒼白的麵容。
維迪婭拉著琪拉雅往子宸的屋裏走,臨到門口,就要抬腳邁門檻時,琪拉雅停住了,猶豫著該不該進去。進去後,他是否還會繼續對她惡言相向,冷嘲熱諷呢?
“我,可以進去嗎?”琪拉雅遲疑地看著維迪婭。
“沒關係的。”維迪婭微微笑道,打消琪拉雅的疑惑。
琪拉雅點點頭,跟著維迪婭的腳步踏進了子宸的木屋。
“……?!”一進屋,她便驚呆了,愣愣地站在門口,眨眼沉默地環視著這簡陋小屋裏的一切:一個炤台,一張床,還有一張方形桌。一個家該有的一切都有,卻又讓人感覺空蕩蕩地,什麼也沒有。原來,這世上,竟還有這樣的“家”……
維迪婭也很是驚奇,但更多地是對子宸的疼惜。她很難想象,也不忍想象,這過去的一年多裏,子宸是怎麼挺過來的。生活在這樣的“家”,對她來說都尚且艱難,何況是他呢?
“維迪婭,幫我把粥端來。”見維迪婭站在自己旁邊一言不發地,子宸指了指桌上的粥。
“哦,好。”維迪婭忙應道,端了粥來,遞給子宸。見這粥,她又感傷了,眼裏突然湧出淚光。
琪拉雅也被那碗“粥”給引去了目光:天哪,那還能稱之為粥嗎,半碗熱開水,和著零零碎碎的飯粒……見眼前此景,她不禁想到自家每日倒掉的那些精美可口的剩飯剩菜,愧疚感油然而生。
子宸耐心地一勺一勺,一口一口地將稀粥喂進奶奶的嘴裏。
“咳!咳!”老人家又是幾聲重咳,“咳!咳!咳!咳……”那咳嗽變得越發的厲害,揪緊了子宸的心。
他立刻將碗給了維迪婭,幫奶奶拍起背來,“奶奶,奶奶……”他不停地喚著老人,聲音有些哽咽。
“這樣不行,送醫館吧!”琪拉雅跑來床前,著急地看著子宸說。
“不用你虛情假意的施舍。”子宸眼神冷漠地瞅著她,“出去,免得髒了你的衣服。”
“不,我不走,我要送奶奶去醫館。”她目光堅定地回看著他,一股子的倔強。雖然他那可怖的眼神,著實嚇得她有些膽怯。
“哼,我們雖為下等人,可是,是決不會接受你這種上等人的施舍的。”他眼睛瞥向地上,冷冷道。
“你——”見他一直地爭鋒相對,誤讀她的一切好意,琪拉雅急著想解釋,卻又無言可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