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老人咳嗽得身體一直在顫動。
這樣下去可不行。琪拉雅內心充滿了糾結。嗯，隻得這麼辦了。
“既然你說自己是下人，那好，我命令你，背奶奶去醫館。”她目光裏多了些“上等人”的囂張跋扈，語氣霸道，“是命令，是我們這些高貴的人的命令！”擔心他還是不從，她又加了句重話，“否則，我就找人抄了你的家，讓你們露宿街頭。想想，一個病重的老太婆，在街上——”
“住口！”看來這招是靈了，子宸粗魯地打斷了琪拉雅的“狠話”。
可正當琪拉雅以為他要“從命”時，他卻不屑地道，“哼，你以為我會怕你們這些人？不就是‘黑吃黑’麼？好，我奉陪到底，反正，也沒什麼值得我顧忌的了。”
“你——”琪拉雅無言以對，可為了老人的身子，隻得繼續威脅他，“怎麼，你以為我是說著玩兒的？我的‘手段’，你問維迪婭就知道了。對嗎，維迪婭？”她挑眉看著維迪婭，朝她使了個眼色。
“嗯，對，”維迪婭點頭，勸子宸道，“就算為了奶奶，你也該收斂收斂脾氣，妥協一次。否則，一切隻會更糟的。想想，小不忍，則亂大謀。”她話中有話地看著子宸。
子宸稍加一想，喟然歎了口氣，目露仇光地瞪了一眼琪拉雅，然後背起奶奶，毫不溫柔地撞過琪拉雅的肩膀，走出門外。
“呼。”見他終於肯動身，琪拉雅無奈地眨了眨眼，鬆了口氣：算了，既然肯走，也好，雖然，他是鐵定更恨我這個“上等人”了。
幸好身上還剩了些銀幣，足夠付得起大夫的診斷費和醫藥費，不然，就是再怎麼懇求，那大夫也跟鐵石心腸了般，說什麼也不看沒錢的病。
也是因為錢給的足夠多，那大夫竟破天荒地答應，讓“肮髒”的窮人躺上了後院醫房的“幹淨”床上。
子宸坐在床頭邊，一動不動，定定地看著老人的臉。而維迪婭，則靜靜地守候在他的身邊，焦急地時不時望他一眼。
琪拉雅當屬這屋裏的局外人。她倚在門邊上，離子宸遠遠地，隻能看見他的背。如此也好，不然，讓他見了自己，又該無緣無故地生氣惱怒了。
房裏的人都靜靜地，等候著床上病人的“佳音”。
“咳咳……”老人又以咳嗽聲驚動了大家，不過，這次的咳嗽，似乎比前些時候的緩和了些。
“奶奶？”子宸摸摸老人爬滿皺紋的臉，試圖喚醒她。
老人漸漸醒來，緩緩地睜開了眼，將頭慢慢轉來，對著子宸，“子宸……”她微微笑著，眼角的尾紋拉得更深了。
“奶奶你醒了，嗬嗬，謝天謝地，你醒了……”他眼內閃動出濕潤的淚光，臉上卻顯著開心的笑。
一聽奶奶醒了，琪拉雅就跑著去端來了方才藥童熬好的藥，站在子宸身後猶豫了小會兒，才鼓起勇氣開了口，“藥來了。”她小心地望著子宸的背影，準備好迎對他那冰山般的冷焰氣場。
子宸轉過頭，抬頭看著琪拉雅，這一次，來不及綻放敵意，便伸手接過藥碗。雖然什麼也沒說，可琪拉雅卻覺得比剛才輕鬆了許多。心中的梗，正在慢慢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