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話有雲,大意失荊州。
正當禾青重振旗鼓,纏著四貝勒在妙鶴堂餘燼複燃時,除了李氏又受冷落,四福晉也正嚼著這句話的後果。
四貝勒原來就狐疑她,那日她話說的太快,反而引火上身。雖然四貝勒從不說什麼,但是態度上卻自然的冷了下來,反則是李氏那處,直接把二阿哥弘昐放在了福晉身下養著,顯然對李氏的不滿。
眼見著四福晉不痛不癢的,安然無事。實則,已經被四貝勒多了育子的權利,雖大阿哥和二阿哥住在正院,隻是往日這個人,卻是在東院,由四貝勒管教,偶爾還留著就在那處睡了。算來,四福晉也幾日不見大阿哥了。
四福晉的笑話,自然無人敢說。隻是,這回宋氏逮到李氏落魄的機會,少不得忙活起來,以至於禾青連人都見不到。
她這回是高興了。禾青怔愣的想著,手裏拿著橙子,卻半響沒有動靜。四貝勒腳從矮幾下穿過去,不輕不重的踢了禾青一下。禾青登時反應過來,低頭看著橙子,拿起刀就下手。到底慌張,汁水反而濺了起來,刀口直接深入其中。
“什麼東西想的這樣入神?”四貝勒不挪眼,不動身,不慌不忙的翻過一頁紙。
禾青搖著頭,拿著一處的布巾就擦,偏屋子裏熱,橙汁又是粘的,擦著反而褪不下。禾青小心的擦,眼皮微抬,見四貝勒當真不搭理她,鬆了口氣,又很是懊惱。好在三兒拿著水壺進來,滾燙的水倒在盆裏,濕了布巾後隨意一擦,這才算消停了。
矮幾上還有些潤,禾青手指放在上麵,蘭英搶了橙子和刀,她嚇急了,“主子要吃橙子,就給奴才使個眼色就好,何必真要自己動手。”沒得讓奴才們瞧了,嚇著命都短了。
蘭英嘴上說著,神色還有些餘驚,這橙子夠大。禾青出著神手沒事太大力氣,自然沒有刮到手。可要是傷到了,那還得了?蘭英顧及四貝勒在,說了一句,這橙子皮也用刀剝成了長長的一條。
禾青兩手上下翻了兩下,又抬頭巴巴的看著蘭英的手,有些喪氣推了盤子一下。蘭英把橙子各自分瓣,又送到禾青麵前。禾青擺擺手,把新鮮出爐的橙子又送到了四貝勒的跟前,兩手在矮幾上撐著下巴,借花獻佛,“四爺吃一口吧。”
橙子等瓜果都是溫過的,吃著不至於太涼。
四貝勒很給麵子的吃了一塊,禾青無神的瞧著他,讓人很不自在。無奈拿著一塊特意送到禾青嘴邊,“吃吧。”
禾青嘴巴聽話的一張,嚼著一股甜味回味,這才精神些,“這幾日天冷,春夏起身都要幫著掃掃地上的雪,我這困在屋裏,身子又乏又累,哎!”
“懶毛病。”四貝勒白了禾青一眼,手下的橙子一轉,送到了自己的嘴裏。連吃的都要喂,還嚷嚷又乏又累,真是笑話人。
禾青張了一半的嘴,眼睜睜的見四貝勒幾下吃了幾瓣,抿著嘴很沒意思的低下頭,“可屋子裏暖和,真動身又熱的緊。”
真不是她懶!
四貝勒無視了禾青一臉理由,拿開手上的碎碎,又兀自的看著書,不多搭理。看來,真的是到了所謂的平淡期?呆在一塊兒都不說話,活活把她撇在一邊,都快憋死了。
禾青出不去,四貝勒也不讓他出去吹冷風,幹巴巴的坐著,心裏抓心撓肺的,總覺得不痛快,幹脆起身換了衣裳,她還是在屋裏自己鬆動鬆動身子。
眼見著禾青走了,還帶了三兒走開,四貝勒這才把手裏的書放下,微閉上眼。他這幾日心知禾青有意,反是下朝辦了差事,多是回了書房和妙鶴堂。說遷就有,但在妙鶴堂離著西院和正院有些距離,反倒少了許多熱鬧。
蘭英見四貝勒犯困,默默地退了下去。
才過年節,禾青吃過一碗長壽麵,又鼓著勁兒收拾行禮。康熙三十八年,以黃淮連年潰決,下河地方時遭淹沒,雖不惜數百萬庫銀,屢遣大臣督修,迄無成效,終決定第三次南巡。太後這次也要出門,為此,要問了禾青,四貝勒和有和他說。
以直郡王和太子爺為首,連著四貝勒等三位阿哥爺,皆可領著親眷一同前行。
太後一說,禾青急不可待的張羅廚房,請了四貝勒過來,有意打扮的靚麗些,“皇上說什麼時候啟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