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殤小兒宋氏請憐(1 / 2)

挑撥之計,渾水摸魚,不過小伎倆。

此計前有四福晉待李氏的埋伏,後又有李氏奴才言行神態點著,如此當真把李氏此人打壓塵埃,暫且沒了出頭之機。

李氏九死一生,次日晨起得了一個阿哥。卻因生來麵色發青,臍帶纏繞,脈象而言更是早死胎中。四貝勒更覺此胎不詳,無論是死胎,還是臍帶纏脖,都讓李氏昏睡不過一炷香,伏低乞憐要跪拜佛祖,祈求天恩保佑。

保佑的話,自然冠冕堂皇。禾青眼見著李氏身子不幹淨,死胎壞身子,李氏卻是固執的躲在院裏跪著。孱弱的身子微顫,唇色發白,臉色更是青白一片,涔涔的盡是冷汗。這兩年朝廷政務繁忙,四貝勒在禦前走動,麵對大阿哥和太子爺的針鋒相對,已然疲憊。四貝勒行事謹慎,總不會留下把柄讓人說閑,可如今此事一出,少不得太子爺都要對四貝勒撒氣。

四福晉把死胎抱走,收拾幹淨了,四貝勒這才氣過神來,允了李氏這番拳拳小心,並禁足院中,期間時日卻無人提及。

這多少是件晦氣的事,二格格月泠也跟著搬到了正院。西院裏,李氏關著門住在了後殿,她也知曉她壞事,既是恨這個自己,又是恨孩子,狐疑著此事緣頭。整日吃齋念佛,祈盼能讓四貝勒消氣,反而更是忙著暗中查清。

李氏心中自然不服,禾青瞧著李氏再這樣查下去,四貝勒就真的是厭惡她了。

這樣的事,還要怎麼查?李氏的小伎倆,抵不上那些王爺貝勒,反而讓他們笑話。四貝勒可以自己查,卻也不願意查,更不願意有人查。怎麼查,也少不得有人在身後碎念,說他缺了佛德,莫不然怎會有此災道?

原來,四貝勒性情較真,容不下半點沙粒,得罪之人不在少數。

往日裏兄友弟恭的太子爺,流言風語讓人難聞,反而也和四貝勒生了嫌隙,舊日情分更是做了旁人流言所證。府中一時風聲鶴唳,尤其西院,除了宋氏出入,冷冷清清。

宋氏來妙鶴堂的時候,禾青險些不願見她。隻是三兒義憤填膺的要打發奴才去回話時,禾青反而清醒些,三兒不念出嫁,但見過宋氏悲慟失子的可憐,也見了妙鶴堂有兩個小主子的好處,她如何也想不通宋氏的行徑。尚是黃花閨女的三兒,對錯依舊明朗堅決,自然不懂。

怕兩人話沒說開,反而愈發尷尬,禾青支開三兒,兩人單獨在屋裏說話。

宋氏麵色沉著,規矩的給禾青行禮,站在跟前眸色如水,翹首以盼的瞧著禾青。禾青不冷不淡的睨了一眼,宋氏身子清瘦了,減了前些日子的歡悅之色,多了一份難以言表的勝券在握之姿,襯得向來小家碧玉的模樣,竟比著有了幾分與年紀該有的風流。

似乎一夜之間,那些世俗間的三千煩絲,隨風吹著心角裏的陰鶩,也隨之散去。

當真如此解憂?

禾青擺了手,宋氏慣坐的座位上,依舊奉上茶和點心。

宋氏見了禾青待人冷淡,心裏反而落定下來了。她原來七上八下,想著若是禾青問她,她要如何說才好?畢竟禾青待她有心,在一個府裏,多一個能說話的,總比一個反目成仇的好,何況還是為了李氏那個賤人反目,自然不值!

禾青等著宋氏說話,驀地瞧著,正見了宋氏眸子之中的得意和不屑。是了,李氏成了手下敗將,因了這個孩子,反而把一子一女推向了四福晉的懷裏。宋氏向來落敗,被糟害。累到今日,耐著心思,巧用小心思害了李氏如斯苦楚,她如何不得意?

如何不痛快!

禾青氣急反笑,勾著嘴角噙起一絲冷意,“宋格格自個兒想了什麼,這麼喜不自勝,不若說出來,也讓我明白明白!”

既然禾青擺明了知道,出口的也是要明白明白,宋氏自然不吝嗇的款談自己這回的大獲全勝。隻是言詞上,自然要抹去一些過於的倨傲。

原來禾青隻是看不得李氏,卻不知私下早有人得手,短期壞了李氏的身子根基,想要斷其後路。可惜被李氏驚覺,連忙養好身子,竟也當真厲害,四貝勒統共去了那幾回,竟是真的有了!可身子還有藥物,胎死腹中本是應該的。宋氏稍作手腳,卻讓死胎不滑,做了假脈,再慫恿幾個奴才恭維李氏。

李氏這幾年謹慎許多,但本性難改,又為了妥帖些,隻是私下裏說的話,以及吃食各麵的反應都讓人給四福晉說了。宋氏這幾年在側耐心的等著,自然也曉得太醫把脈的太醫,其實是四福晉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