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風寒傷戚戚牢騷(2 / 2)

禾青想著賠笑打消四貝勒的怒氣,四貝勒卻是眼瞼輕挑,默默不語。禾青早前那副言行舉止透露出的稚氣和脾性,卻依舊刻畫在四貝勒的心裏。隻是如今守著一畝三分地,上回出京城卻是隨著正事,四貝勒陪不得,有四福晉在,也不得不多一份心。若說出門頑了什麼,四貝勒自己心知肚明,是不可能的。

原來見禾青瞧著自己那樣期盼,憐她一分,卻是引著風寒加重。偏偏前一日還吃了酒,酒勁頗大,燒著人迷迷糊糊的。若非他今日半夜起身,等明日再驚覺,怕是腦袋都要燒壞了。

四貝勒甩開衣袖,禾青手裏落了空,悻悻然的低著頭不敢多說。禾青才剛醒還好,坐一會兒又暈乎乎的,腦袋漲得難受。再多的心思如此也不過爾爾,禾青嘴巴嘟囔幾聲,似是說明日再請罪,身子軟軟的也隨之躺了下去。

當真是活該。

四貝勒狠狠地剜了一眼,扯過被子,又給禾青裹得嚴實。燒的火盆早被挪了出去,窗戶半開著,禾青隻露出腦袋。嘴巴不自覺的張開,似乎難受的要喘氣。

古往今來,風寒隻要加以製止,很快見好。但就如薑侍奉吩咐的一樣,三兒早起怕禾青冷,晌午怕禾青熱,晚間又給禾青捂嚴實。早一日貪涼吹得太爽快,酒勁直到次日的下午才算清醒過來。隻是禾青身子發軟,靠著床頭話都不願多說。

三兒捧著湯讓禾青沾沾嘴巴,好在這處打獵,肉食提一些也方便。四貝勒為此還叫人抓了幾隻鴿子,算是給禾青補補。

禾青望眼欲穿,耳邊傳來鳴聲。而後滔滔馬蹄,揚長而去。三兒坐在一旁,抱著那日禾青呆的毛帽,上下研究著,說是偷師學一些,自己也做一個來戴戴。

毛帽用的都是動物皮毛和珠寶,璀璨珍貴,三兒不敢太折騰,隻能依葫蘆畫瓢,拿著絲線小花等先做個樣子。禾青癡愣愣的看了一會兒,覺得自己脖子歪著疼,人也傻了。手掌輕輕的瞧著頭,恍恍惚惚的,“沒意思。”

“主子覺得沒意思?”三兒總算抬了頭,滿是詫異。

三兒與自己這樣不同心,禾青兩眼黯淡,她難得出了門。結果身邊隻有三兒陪著,在帳篷裏窩著養病,什麼都做不得,也沒辦法。禾青企圖起身走走,但她整個人像是泡在了缸裏似的,全身又酸又軟,再幾步更是不行。

禾青暗恨自己身子不夠強健,見三兒無動於衷,氣得不行。滿心怨氣終是忍不住發起牢騷,“太醫是哪位?”

“許太醫,是蘇總管拿著四爺腰牌去叫的。”

“怎麼從來沒見過。”

三兒一怔,多少估摸處禾青的不忿,順著回道,“宮中太醫官職多級,更有數人留在宮中伺候太後。主子沒見過,也是常有的。”除了跟著皇上出宮的,這個許太醫已經是拔尖的了。

“許太醫多大了?”

“興許也不過二十四五。”

“那就是個小太醫!”禾青驚呼,不滿與質疑正好落了心頭鬱悶之處,當下得意起來,“我道這藥又苦又澀,吃著半日也不見好。”

“主子說藥不好?”

“必定是不好。”

“……”

三兒愁眉苦臉,一時尋不著話說了。禾青是懂醫的,說起這個,更是興致勃勃說個不停。否管三兒懂不懂,總之逐一挑了許太醫方子裏有什麼,說的對了,三兒硬著頭皮應了便助長了禾青的氣焰。鬧得三兒聽著拗口的藥名,一時還未反應,也被禾青幾句話給囫圇過去。

場麵一時讓禾青撐了起來,滔滔不絕的,精神了許多。三兒忍著禾青有的沒的,轉身倒了一杯溫水,給禾青止渴。

禾青口含溫水,潤著喉嚨,見見咽下,“其實許太醫這個年紀的醫術,也是了得。”

三兒連頭都不敢點,她怕禾青一轉頭說她背主向外。禾青這句話倒是公道,扯著別人上下評論一番,滿心怨氣統統散去,也算是鞏固並確定了自己吃的方子療效如何。隻是喂到不佳,禾青難免心有不平。

“哎。”禾青砸吧著嘴,覺得人清醒了許多,歎了口氣吩咐道,“午膳估計就我二人,你去看看可有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