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風寒傷戚戚牢騷(1 / 2)

多是滿蒙兩旗之人在,禾青見著幾男幾女一身勁裝,揚手抬腿,盡是爽快有力的舞姿。禾青摸著頭上的帽子,三兒怕夜裏風太大,如今正好借著看表演。

三兒小心的帶著禾青入座,禾青眼不挪眼緊緊黏著那些身影,直至蒙古人咿咿呀呀的又唱又說的提著羊肉上來,切了一大塊還滋滋響的下來。熱騰騰的羊肉,香氣鑽進了鼻子裏,勾得三兒饞的口水都出來了。

顯然,吃食也搶了禾青的注意力。禾青切了一塊給四貝勒,切了一塊到自己碗裏。本土的大塊肉大碗酒,不過半響就引得場麵熱騰起來。似乎為了照顧個人的口味,禾青麵前又多了一塊新鮮的肉,帶著蜂蜜的甜味,沁人心脾。

禾青顧不得客氣,四貝勒本來就不愛這樣過甜的肉食,既然送到她跟前,就沒有再矯情的道理。

四貝勒就如當初草原上禾青所見,遇到了這樣的環境,對著蒙古兒郎也不落下風。舉止大方,一口酒一口肉,卻不失斯文的彰顯其大清男子氣勢。禾青端著碗,也跟著抿了一口,四貝勒見此隻道,“酒勁大。”

若是受涼了,吃酒熱身,反而睡一覺更易見好。

四貝勒畢竟是男子,出入在外多有不便的時候,也曾如此。叮囑一句,又轉身與他人交談。禾青放下碗,撕著羊肉,手下不停的往嘴裏送去。皇上身邊盡是奴才伺候,薑侍奉趁機這個機會過來尋禾青,卻見其一臉酡紅,整個人軟軟的撐著一手,晃悠悠的。

“怎麼醉成這樣?”薑侍奉看著三兒的眼色很是不渝。

三兒也頭疼得很,四貝勒早已被人圍著見不到人影,她一個人攙著禾青走,也實在吃力,“主子看著跳舞的高興,猛著吃了一大口,這回酒勁上頭了。”

禾青高興起來,也不願意聽奴才們的勸說。何況動作快,邊上四貝勒瞧著,三兒也不敢太放肆。眼見著禾青上了勁頭,臉上更是發燙。薑侍奉無奈的幫把手,兩人攙著禾青回了帳篷。

三兒端著溫水過來,薑侍奉絞了布巾,在禾青的臉上擦洗,“就吃了那一口?”

“足足有碗的一半。”三兒幫著給禾青也好被角,她在宮裏也知道薑侍奉與禾青好,也沒太多芥蒂,“主子撇了奴才等,溜著馬轉了一下午。四爺尋她回來後,又馬不停蹄地要上座宴席,也不知可是涼著了。”

薑侍奉聞言臉上的焦慮一頓,氣得把布巾扔開。滿腔怒火對上禾青沉睡香甜的睡顏,又哭笑不得,“這丫頭長了多少年的歲數,這性子還是一樣。”總要旁人牽掛著,就怕她下一個主意又是個不靠譜的。

三兒會心一笑,引得薑侍奉瞧著帳篷四處打量,“怎麼就你一個奴才?”

“主子放心不下阿哥和格格,留著在京城照料,這些的又不是貼身的,笨手笨腳主子也不喜歡。”三兒蹲著在一側,撥了盆裏的火柴。

薑侍奉點頭,“既是今日我來的不巧,你就叫幾個奴才守在門外也好。仔細她夜裏不安生,這地方一日裏都要過四季,馬虎不得。”

三兒對這一塊不熟絡,不免驚訝。心知皇上那處走不得太久,三兒送著薑侍奉出去,一麵聽了這地方與京城的不同。三兒一一記著,打算明日禾青醒來了也叮囑幾句。

禾青睡得很沉,三兒無奈喂了一點藥。四貝勒也吃的半醉,倒頭便睡了過去。直至半夜醒來,覺得身上又是酒又是汗,起身叫奴才送熱水進來。四貝勒上下折騰,到了下半夜安心入眠的時候,才發現裏床的禾青,卻是渾身發燙,臉上一片漲紅。

四貝勒更衣自然是關上門窗的,三兒照顧禾青,把帳篷裏燒的很是暖和。禾青扯開被子,又悶了氣,嚇得四貝勒連忙開窗叫太醫。

待禾青醒來,卻是四貝勒陰沉著一張臉,捧著碗就要禾青吃下去。滿口苦澀,讓人嘔吐的中藥入肚,禾青對著一屋子這樣風雨欲來的恐怖,低著頭沒話說了。她方才瞧了窗口,略有些幽幽藍光照進來,依著這地方而言,也是巳時不到。

太醫見禾青醒過來,笑著拂了衣袖,放心的與三兒交代熬藥要緊之處。

“四爺,”禾青抿著唇,小心的扯了四貝勒的衣角。

看得出來,四貝勒不過是中衣外麵隨意套了長袍。禾青不曉得自己方才模樣,但見四貝勒沉著臉,便知不好收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