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青還怔愣著沒有反應過來,卻聽著幾位阿哥連坐,似乎九阿哥又開一酒樓的事,也被皇上罵的體無完膚。
遮掩?
四貝勒完全沒有遮掩的功夫,反而以此突出他沉默實幹的長處。默不作響的受了朝廷要事,且都一一辦妥,對比之下,皇上怎能不愛?禾青雖狐疑皇上待四貝勒多了一分愧,但四貝勒上趕著用之幹淨,頓覺安慰。
皇上那樣日理萬機的大人物,尤其手心手背都是肉。四貝勒又不是太子爺,可讓皇上事事牽掛,心有偏袒。留著那份愧疚,隻怕皇上到時倒頭一睡就過了,若是提起,還要氣惱四貝勒為兒為臣不忠,以此要挾。
四貝勒沉默應對,反而是最好的。當然,這些禾青臆想的。畢竟恰好幾位阿哥都遭了秧,難免不會往這處想。反正最大的好處,就是她這回木蘭秋彌之事。
半個月前,禾青聽了確切的啟程日子。四貝勒也與她說,這回就隻有他二人去。四福晉留下,順道照看著幾個小阿哥小格格。禾青把羅嬤嬤留下,跟著朝曦的同嬤嬤,並弘昫的張嬤嬤一同交代好,院子自有唐總管在,還有後院前屋的細碎,就讓春夏看著。
禾青就帶了三兒並銅兒鏡兒,上了馬車。
朝曦知曉後,帶著弘昫進宮。太後今年跟著去承德避暑,待立秋後不久,又身子纏綿反複起病。雖不是多要緊的,但到底不舒坦。因而太後並無出宮,宜妃等也跟著在宮中伺候著。兩個孩子投奔太後那裏,比著在四福晉眼下,自然要放心些。
四福晉管著弘暉,弘昐和月泠,整日裏忙著不可開交。朝曦也不願意上門多麻煩,她這回明白,她和弘暉的好,隻是表麵情分的好。真正太交心實在的話,就算弘暉無心,可難保他身邊的奴才無心。
朝曦明白自己和弘昫身邊的奴才,其實也不算真的就是信自己的。真正拿主意的,還是整日裏沒個正經的額吉。
禾青為此把孩子親自送到了寧壽宮,又熬藥伺候了太後半日,攙著太後在院子裏走走。朝曦記著禾青說的話,倒是哄著太後高興。
往年的四妃表麵上都是一視同仁,宜妃與榮妃則伺候太後,皇上似乎有意抬舉孝懿皇後之妹佟佳氏,給予宮權,協助四妃。皇上帶的,都是低級嬪妃。禾青隻知有原來的陳氏勤嬪,新人瓜爾佳氏和貴人為主。
禾青為此舒了口氣,雖不知為何皇上幾乎不帶人走,但對她而言,多少是好事。好歹,她一路上也不需日日去與後妃請安,頂多算個眼熟的就是勤嬪了。前幾年勤嬪得了十七阿哥,其人性子溫和,得了此等殊榮,也並不恃寵而驕。
一路上四貝勒帶著十三阿哥,十四阿哥兩位爺騎馬前行。隻中途停車時,來看過禾青一次。叮囑一二後,礙於還有兩位爺,禾青不敢打趣,低著頭一一應了。
人馬算起來不算多,皇上出了宮,反而心情好了不少。幾回停下紮營,帶著阿哥嬪妃遊覽江山景色,倒是悠哉自得。路中耽擱一些時間,但還是很快就到了。
早有一些蒙古王爺等在此等候,兩麵都見過禮後,又在阿哥們的簇擁下進了帳篷裏,向來是賓主盡歡。隻是幾位爺被皇上斥罵,下了馬給皇上請安後,見無他事也各自散了。
想來並非皇上鬱悶,或是帶頭作用。阿哥們或是不帶家眷,若是帶的,那都是側福晉,庶福晉等。禾青幾乎尋不出臉熟的,也不再庸人自擾,歡喜的從箱子裏拿了騎裝出來。她對此本非擅長,如今多年不曾上馬,有此機會自然不容錯過。
四貝勒還在前麵與一些王爺大臣會見,禾青撫著內務府早安排給她的一匹馬,溫順聽話,禾青摸著臉親近的說了一會兒,見馬兒低著頭乖乖的,沒一會兒便上去了。
這回太子爺帶的是小李側福晉,並非禾青所熟之人,互相打了麵照,竟也一同騎著馬慢慢熟絡起來。禾青見小李側福晉騎著紅馬神情自在,拉緊馬繩,揚起前蹄一聲嘶吼。紅馬不羈的在帳篷邊打轉,跨過幾道木欄,又走到自己身邊來。
明明是與她是一樣才認識的,偏偏小李側福晉與紅馬相互配合。小李側福晉嘴角含笑,神情顯然輕快,可由此窺看其馬術技巧,禾青瞧得眼都紅了,不由豔羨,“側福晉好厲害的馬術。”